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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书放下画笔,走到熟睡的路知遥面前。真厉害啊,坐着也能睡着。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路知遥的脑袋。黑色的头发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蓬松又柔软,像在摸什么小动物。小猫,小狗,兔子,仓鼠,松鼠,小浣熊,小老虎。都很可爱,所以都是路知遥。手顺着头发摸到了脸颊,路知遥睡得很熟,这样都没有醒。于是段子书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轻轻摩挲。在快要触碰到嘴角时,像触了电一样缩回去。她觉得有些心虚,但路知遥没有醒,谁都没有看到。段子书默默站了一会。她抬起手,轻轻吻在方才触碰过路知遥脸颊的指尖。“喜欢你。”如果路知遥醒着的话,她一定不好意思说。但,只是现在不好意思而已。还有很长时间呢,她们还可以相处很长时间。在母亲生气之前。可是变化比计划要快,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路知遥讲出国的事时,两人就吵架了。路知遥很生气,非常生气。她从来没见过路知遥对自己发火,更别提这样大的火。段子书甚至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她一个人坐上了出国的飞机。段子书有想过去找路知遥和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输好的消息怎么都按不下发送键。没有人阻止她,段子书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扯着她的手,不让她认错服软。她从来没低过头。如果路知遥主动发来消息的话,说什么都可以,她都会接受。如果路知遥说是自己的错,她一定会回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不对。如果路知遥指责她,她也会承认是自己喝醉了酒不清醒。如果消息发过来的话,她会低头的。但是没有消息发过来,在段子书不知道该怎么发消息过去的时候,时间像被按了加速键,她已经到了国外。“出来玩吧。”见她整日里兴致不高,朋友发来了消息。北国的冬天来得早,这里的人十分爱喝酒,似乎这样能让身体更暖和一点。辛辣的酒灌入喉咙,的确会让人觉得燥热。但酒精让血管扩张,加快血液循环,时间一长人体只会损失更多热量。更别提有多少酒鬼在回家路上醉倒,从此再也没能起来。段子书答应了邀请,但她一个人坐在角落,融不进这热闹的氛围。“一个人吗?”一个留着卷发的女人坐到段子书旁边,轻饮杯中酒,好似不经意地问到。段子书连头都没抬。“我有女朋友了。”她说。“是吗。”那姑娘说话也直,“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刚失恋。”“我们只是吵架了。”她说着,眼泪却同时流了出来。“我们只是吵架了。”她重复了一遍,可眼泪止不住,她无法欺骗自己。段子书也知道,她们这是分开了。也许最开始真的只是吵架,可她错过挽留的机会,而她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开不了口都不知道。“可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是失恋了啊……”那卷发女人继续说。“Vicky,把她请出去。”段子书叫来了保镖,“账单也一块结了。”她起身往二楼包间走,朋友们看到段子书离开,立马也跟了过来。可是围在身边的这些人里,没有路知遥了。所谓朋友,也是母亲要求一定要交往的人。段子书开始画画,把所有时间都倾注在学习绘画上。她想画出路知遥。在柔和的阳光下,依靠着窗台睡着的路知遥,拥有毛茸茸有些扎手的头发和柔软脸颊的路知遥。然后,回国,去找她和好。路知遥最喜欢小惊喜了。从进口巧克力到一时兴起在路边买的花朵,这样的小礼物最能让路知遥高兴。她曾经送给路知遥一副自己画的风景,就巴掌大小。路知遥高兴得快哭出来了。她没日没夜地练习,第一次体会到为了什么东西努力的感觉。段子书说不上喜欢画画。只是母亲希望她能学一门艺术,音乐或绘画都可以。音乐当然是首选的,因为比起办画展才能展示的技能,随时都能演奏的音乐显然更能成为加分项。只是她在音乐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段子书从小就开始学钢琴,但只会照葫芦画瓢地把音符按出来,懂行的人一听就听得出她的水平。母亲想让她和林家的继承人接触,知道林家小女儿也会弹钢琴时,就让她改学画画去了。不然,还不够丢人的。对段子书来说,无论是钢琴还是油画,哪个都无所谓。不过现在,她想她可能有一点喜欢上作画了。但是——“我画不出来。”“我做不到。”段子书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缓了一会,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深深地呼吸,过了好一阵,终于缓和下来。段子书看向旁边,路知遥背对着自己躺着,她的睡眠一向很好,没有被段子书弄出的动静吵醒。“路知遥。”因为刚醒来的缘故,段子书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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