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种东西和吃掺了盐的面团没有区别吧,真的有人觉得那是肉吗。还很油。嗯?小张又说什么了?往旁边看时,小张已经回后厨了。段子书把视线收了回来。嗯,不只是炸鸡,黄焖鸡也一样,一口下去可以吃出与炸鸡相同的冤屈。但下班后,路知遥还是说要去买炸鸡。毕竟是人家喜欢吃的东西。一打开店门,在室内呆了一天的两人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比早上冷了不少,主要是刮起了风,很是吹人。段子书来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个小行李箱,也没有提过能去哪拿她以前的衣服。身上穿的要过季了,不是很保暖。风不小,她穿着的这身没有带帽子,如果就这样坐着电动车回家,说不定会头痛。“你先戴我的吧。”路知遥说,“我有头盔。”段子书看着那顶棕色的针织线帽,一言不发。“怎么,很丑吗。”段子书移开了视线。这帽子比工作服还丑。路知遥当然知道它丑。作为夜市上的滞销货,它虽然丑,却有一颗温暖的心。“将就着戴吧。”她把帽子丢给段子书。段子书拿着帽子,在镜子前戴上。“……”“我不用。”她把帽子还回去了。路知遥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没有继续劝。带着段子书去常去的店买炸鸡。“回家煮个粥,我再炒盘卷心菜怎么样。”段子书不会吃炸鸡,这顿饭对她来说只有一个素菜,算不上丰盛。不过不会做菜的人就算提了建议,掌勺不同意也没用。风呼呼地吹着她的脸颊,她觉得耳朵变得冰凉。用手去捂,没过多久感觉耳朵牵扯到的肌肉很痛。比想象中还要冷啊。路知遥没有这种感觉,她甚至边骑车边哼小曲。有肉有菜还有粥,作为寻常时候的一顿晚餐已经算得上是不错。路知遥自己吃饭时都是糊弄,很少这样正式。她心情不错。不过她也清楚,段子书闻到炸鸡的味道都会轻轻皱眉。因为上一次尝试直接吃进医院去了吧,吐出来的时候嘴里味道一定很恐怖,就算原本爱吃都可能留下阴影再也不吃。“要尝尝吗?”路知遥明明清楚,却在段子书入座时把炸鸡往她那推了推。“我不吃。”段子书很果断地拒绝了。“很好吃的。”“我觉得不好吃。”“只吃卷心菜的话,嘴巴里多寂寞啊。”卷心菜和白菜,这也是段子书不怎么喜欢的东西。虽然不像青椒萝卜那样一口不吃,总归是不喜欢的。这一顿饭里确实没有段子书喜欢的,所以她看起来兴致不高。“你之前吃炸鸡难受,是因为回国颠簸了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一下子吃油了消化不了。”路知遥夹起一块炸鸡放到自己碗里。“现在你很健康啊,完全不用担心再去医院。”她继续说,“而且,类似的东西也吃过吧,没有十分反感吧。”“那M记汉堡里的肉,本质上不也是炸鸡,你不是喜欢吗。”路知遥的态度不算多么强势。她没有自作主张地把炸鸡夹到段子书碗里,就像逼小孩吃菜的大人,她只是这样不经意地说着。“因为我很喜欢啦,所以想让你也喜欢。”段子书看着桌上的盘子,她对炸鸡的感情不会因为这几句话产生,但直接拒绝的心思却少了许多。好在,路知遥转移了话题。“马上要降温了,你带来的衣服不够保暖,咱们得买点新衣服了。”“嗯。”“你是不是耳朵很疼啊,”路知遥看她,“风吹得很难受吧。”“头也有点。”段子书立马可怜兮兮地说。路知遥却没有安慰:“所以我就说啊,你就该戴上那顶帽子,听我的才行。”这不是段子书想要的回答,可也没法反驳,她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自作自受。“你不要这样……嘛。”段子书有点蔫,她下意识开口,又觉得语气有些强硬,于是在最后加上了个助词。“不要这样说我嘛,我已经很惨了。”她想说的其实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以前的路知遥,一定会第一时间关心她头到底有多痛,而不是这样说得她好像活该一样。她是因为不戴帽子才头疼的,可那帽子太丑,那风又太强,怎么能全怪她呢。不过,虽然路知遥没有像以前那样,但以前的路知遥和现在的路知遥还是一个路知遥。段子书相信同一个人不会太割裂,就像前几次那样,她都这么惨了,应该得到一个安慰才对。路知遥却没有叹一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她的手肘撑在桌上,脸颊倚靠在手臂,就这样看过去。“哈哈,”她笑了,“多大点事啊,别说得我像坏人一样。”笑容一出,气氛就不像刚才那么古怪了。“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好多年,比你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还是听我的建议比较好。”这样不咸不淡地说完后,路知遥很自然地夹了一块炸鸡到段子书碗里:“这家店是我吃过做炸鸡最好的店,你尝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