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才刚过手呢。
可孩子不哭就是大宝贝疙瘩,哭起来却让人头皮发麻,尤其他扯着嗓子嚎,声嘶力竭的,偏偏他底子弱,发出的哭声没那么洪亮,反而令人更心疼。
权暻把孩子一递,结果自己的儿子到了她手里,不哭了,只是委屈地抽噎,他不禁看向席峥,一脸呆愣。
席峥抿嘴偷笑。
孩子饿了,得吃奶吧,可几人都看着秦流西从袋子摸出一颗手指头大小的果子,递到孩子嘴边。
几人险些尖叫出声。
那可是果子,刚出生的孩子哪能吃得?
权暻快疯了,没想到无所不能的观主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他刚要冲过来,却见她的手指掐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果子干瘪了,汁液落在孩子张开的嘴巴里。
众人:“!”
刚出生的孩子喝果汁,且他还知道这是食物会自动张嘴,孩子求生的本能是天生的吗?
但这还不是重点,是那么小的果子,一口汁就没了吧,他却还能打个嗝,逗谁呢?
“这是灵果,长于人烟罕至的深山中,受天地灵气浸润,你从前还花大价钱买呢,忘了?”秦流西暼向权暻,道:“他早产体弱,要想保下来,必须吃用灵气充足的东西,这些灵果足够他果腹,梳理经脉和五脏六腑,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未足月的早产儿看起来会如此健康。”
权暻想起来了,只因这个果子红得发紫,和他从前吃过的也不同,便没往那边想,却不想这就是那千金难得的宝贝。
他立即拿过那颗干瘪的果子送到席峥的嘴边,道:“媳妇,虽然没汁了,但也别浪费,吃了它,对你身子骨好。”
“你吃吧。”席峥避开他的手,道:“观主昨夜给我吃的丹药也极好。”
她也不是没见识的,那颗丹药,有浓郁的参味,她吃了之后体力马上回笼,这一宿之后,她的精气神和生子之前一般无二。
所以她断定那丹药必不是凡品。
权暻还想强塞,秦流西便道:“她吃的乃是千年人参掐成的丹丸,灵气远比这颗干瘪果要强。”
权暻闻言,把灵果扔进嘴里,干嚼着,虽然没有汁液了,但果肉还是带着灵气,令嘴巴生津,他不禁看向秦流西:“还有吗?银子不是问题。”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道:“权家富贵,还是低调些吧,今年天灾频发,各地粮食失收,大家都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呢。另外,今年还是个冷冬,比去年会更艰难。户部,应该没啥银子了。”
权暻和席峥的脸色齐齐变了,席峥冲马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退出去,在营帐前守着,又让本在这边守着的走远了些。
“观主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权暻皱眉道:“西北这边已经陆续有异族来犯我边境,桐城更是失守,过了桐城就是渭城,一旦渭城失守,彻底冲破阳关,西北将危。”
阳关是防御异族番邦的重要屏障,要是被冲破了,等同放狼入鸡笼。
权暻沉着脸道:“不瞒观主,这九月十月的军饷都是我们权家暂时贴补的,你说今年冷冬,户部还没银子,这难道是想连军饷都发不出了?军饷就算了,如今不时有异族犯边,既又是冷冬,没有御寒的冬衣和果腹的粮草,这如何对敌?”
他说着,眼睛又是一片赤红,浑身威严的气势一盛,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那铁血铮铮的将军霸气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和刚才那傻乎乎的样子就跟两个人一样。
这是世代从戎,身经百战年少成名的大将军,冷峻,狂妄,有乃祖风范。
“户部没银子是真的,毕竟灾难多了,粮食失收,赋税也少,且处处都要银子赈灾。此外,圣人会点你为主将,收服桐城,到时候,瑞王齐骞会压军辎前来,助你对敌。”
权暻一怔:“瑞王,他竟得了这差事,他不是……”
他对上秦流西的目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顿时谨慎起来,道:“观主可是有话指点?”
秦流西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权暻后退一步,你别笑,这笑容比突厥狰狞的笑还要瘆人得很。
“东宫空虚,帝星黯淡,太子之位不能一直空着。”秦流西抱着襁褓,道:“权家,就没有兴趣博个从龙之功?”
权暻眼睛一突。
席峥脑子嗡嗡的。
这是让他们权家跟着造反啊。
她怎么敢的,不是,她可真敢!
权暻嘴巴发干,来到桌边,拎起茶水吨吨吨的就灌了半壶,半晌才张口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瑞王?”
“非我看上了,是这天下看上了。”
权暻道:“权家,忠君忠国,这初心从来没变过。”
谁当皇帝,他们就忠于谁,这是权家族规。
“没让你造反去皇宫里弑君,不过是站个队伍罢了。”秦流西道。
权暻听到弑君二字,差点就没绷住,这人是真的虎。
“帝星黯淡,是真的吗?”
秦流西点点头,道:“不出三年,帝星必坠落。”
这个三年,还是保守估计,说不定明年,那个已经积沉了丹毒的帝王就要登天归西了。
权暻头皮微微发麻,倒不是说他不信秦流西所言,就是信了才觉得头皮发麻,现在国库空虚,战争频发,异族番邦不断试图入侵中原,一旦圣人崩天,内忧外患的,那百姓必然会入水深火热之中。
席峥很聪慧,看秦流西的脸全是从容,道:“观主是已经看好瑞王登大位了,且已经准备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