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令澜扯了扯嘴角,带着赵王逃离了这个雅间。
几年前他面对玉长空倒不像现在这般狼狈,现在倒是落了不少下乘,这眼睛好了又掌了权果然不一样。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玉……齐骞这野种,何德何能,他何德何能有这运道?”赵王狠狠地踢翻了车厢内的小茶几。
玉令澜看了那翻倒的茶几一眼,道:“王爷,无能狂怒倒显得你气度小,当下理应把瑞王视为劲敌才是。”
“他也配?”
玉令澜慢条斯理地把茶几扶正,淡淡地道:“只要圣人一日不说,他在世人眼里都是名正言顺的宁王长子,如今是立了功的瑞王,假如宁王府那个爵位最终落不到宁王世子身上,他甚至可以一府双王爵。”
他捡起茶杯,道:“宁王长子,同样姓齐,流着同一个祖宗的血,也足够尊贵了。假如这些都不足以为提,你忘了瑞王妃是何人?”
赵王一愣,瑞王妃是谁?
那是沐皇后的妹妹,皇后膝下无嫡子,沐家若想保证富贵,完全可以扶持齐骞上位,至于是妹夫还是记名嫡子,只要赢了这都不是事,爆病死个人能有多难?
一旦齐骞成了嫡子,那出身,可就从卑贱变尊贵了。
赵王越发的暴躁了。
玉令澜继续分析道:“沐皇后这边倒还好离间,倒是我那堂兄更令人忌惮,偏偏他的学生又是那不求观主的本家弟弟,那位的人脉才是个大麻烦。”
赵王:“……”
你越说,本王越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这还怎么玩,干脆回封地当个当家做主的藩王算了,还争个屁。
“搞下来一个太子,却来了一个齐骞,这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天爷是在跟本王玩儿不成?”赵王皱着眉道:“你倒是说说,咱们该从何下手啊?”
玉令澜道:“先绝了瑞王和沐家的关系,为避免沐皇后将来会过继他,倒不如先把他摁在如妃名下,更名正言顺,想来圣人和如妃都会乐意的。”
赵王眼睛微微一亮,道:“可是如妃现因为那什么天圣教的事在禁足。”
“那正好让她利用此事说话,她对天圣教热衷,只是想要个孩子,若能过继瑞王,她倒可趁机解了这禁足,说不定圣人也会乐见其成,毕竟是亲儿子。”
赵王也觉得可行,但想到过继成功,那齐骞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之前我觉得他不足为虑,是只顾及到了圣人在意的名声。没想到玉长空会在他身边谋划,如今看来,是我浅薄。玉长空入世,只会倾尽全力推他上位,所以他迟早也会名正言顺的成为龙子,而过继便是最好的方式。但过继给妃子名下还是皇后膝下,却又是不同了。”玉令澜说道:“王爷,瑞王已是身在局中,是劲敌,这是必然的了。”
赵王眼神阴狠,道:“安安分分的做他的瑞王便罢了,偏偏要横插一脚,这是嫌日子太舒坦了。既然不想活,就别活了。”
就齐骞这奸生子,还想和他们争帝位,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劲敌?
把敌人尚未丰满的的羽翼给折断了,就做不成劲敌了。
第1160章 我现在强得能再打死你一次
雅间内,玉长空对齐骞提醒道:“赵王此人,气度小,睚眦必报,是个难以容人的。可他蠢归蠢,但玉伯隐在他身边几年,未必没有筹谋出些家底来。还是那句话,你身边不能离人,也要重视你从前看不上的那些阴谋诡计,万不可小看任何一件小事,要知道细节决定成败,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齐骞道:“骞明白,刚才他那眼神,就想要把我吃了似的,他会看重我,倒不知该不该说一句我的荣幸了。”
玉长空说道:“他们要是了解你身后都有什么人,只会群起而攻之。”
朝中有用的大佬们都在他这条船上,可不就是叫人嫉妒吗,便是圣人得知,估计也只会忌惮,毕竟那些人,亦不是他都能收服的。
“姓玉的说得对,你就是个欠杀的,可千万低调点,别飘高了,让人把你羽翼给折断了。”封修忽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几人一喜,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却没看到那个人,不禁有些失望。
“不用看了,她不在。”封修懒洋洋地瞥了几人一眼,道:“小西已是世外之人,你们这些凡人,不宜与她牵扯过多。”
秦明彦说道:“她是我长姐。”
“从她把你们从西北捞回来后,该还的也都还清了,她和秦家撇清了关系,你们也别在外和她牵扯,因为你们会给她拖后腿。”封修倚在门框上邪睨着他:“秦家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立个长生牌,把她视作信仰一样的存在吧。”
秦明彦脸色几变,眼眶渐渐地红了。
玉长空道:“她可需要我们帮忙?”
“你们帮不上,也不是,你们能做的,就是稳着这个天下,莫让它乱。”封修看着玉长空和齐骞,道:“你,此后要小心了,所谓福祸相依,你有福气,有人追着把饭喂到你嘴里,但同样也会有灾祸。人心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有人在,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还有,夫妻宫略晦暗,注意点家里人。”
齐骞脸色一变。
玉长空听了,眼一闭,聚气丹田,再引到眼底,这才看向齐骞,见他身上的气金红中带灰,这就是秦流西说的阴晦之气吧?
“别用太多眼看那些不是你该看的东西。”封修暼向玉长空,警告道:“除非你的眼睛不想要了,用多了,瞎了,那可是小西都无力回天的,因为你这是窥探天命。”
玉长空抿唇,闭上眼,不敢再看,半晌,才睁开了,道:“血光之灾,不会死人吧?可能安然避开?”
“人间都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谚语,何况是登帝位之路,这条路必然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死伤难免,看死的人是谁罢了。”封修双手抱臂,道:“避是可避,但这不是方外之人该插手的事。这条路,要靠你们自己走,方外之人帮着规避,岂不是夺他人之气运来弥补这晦气?利用术数,可不是应该入棋局的东西。”
玉长空道:“除生死无大事,只要他能活着就行。”
说着,他看了齐骞一眼。
齐骞:“……”
封修睨着他:“这条帝王路,注定会血雨腥风,你要是觉得亏了,怕了,那就早早下船,别费了她一番筹谋。”
“我不怕。”齐骞立即说道:“我知道这条路不会一路繁花,而是荆棘满路,但我既然已经踏上了,就只会走到底,死也不怕。”
“那死的若是你的家里人呢?比如你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