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神袛犯错,他作为上神,不见得都能管。
可人教弟子犯错,他作为师长前辈,有的是门规收拾对方。
况且忠于天庭还是忠于师门,这种事还不好说呢。
姒癸脸色阴沉,两位长辈,说好的德高望重呢?
当着自家晚辈的面,毫不忌讳说着算计晚辈的话,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更过分的事发生了。
玄都有些愁苦道:“收为弟子固然是好,可我人教收徒甚严,恐见效太慢。”
太上道人失望至极:“谁让你收亲传弟子了?记名弟子不行吗?”
“无论好坏,先收着,不好再逐出师门,好的可视情况转为亲传,你通天师叔做得,你做不得?”
玄都当即转忧为喜:“老师所言在理。”
然而太上道人直接断开了联系,他怕被自己这弟子气到。
等断了联系,玄都才注意到一脸阴沉的姒癸,略微不好意思道:“确实有些异常,不过可以处理妥善。”
姒癸嗤笑一声:“所以师侄是不是还得感谢师伯,然后倾尽全力替人教做嫁衣?”
你还好意思说可以处理妥善?
要不要我把人拉到你面前,供你挑选?
玄都肃然道:“话不能这么说,贫道也是为了三界众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姒癸翻了翻白眼,纠正一下,那是太上师伯祖(老狐狸)的主意,不是你的。
再说,这可不是什么下策,倘若我真有祸乱三界的心思,这招堪称釜底抽薪。
好在姒癸并没有。
他所作所为全是祭坛的建议,简单举个例子,就像传销的头头不惜代价发展下线。
等下线多了,躺着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且不论人教收徒,也不至于覆盖整个地袛之流,就算有地袛拜在人教门下,只要他还是地袛,依然气运与天庭相连。
对他来说,这其实就够了。
可姒癸也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教占这么大的便宜。
毕竟太上道人的承诺,他已经付过“钱”了,东方青帝之位。
“说的好听,可这么做,我的损失可不小。”
玄都有些不解问道:“师侄有何损失?”
姒癸理直气壮道:“好不容易封的神,结果都成了人教弟子,师侄这三界之主使唤他们说不定还得看人教的脸色,难道不叫损失吗?”
“师伯若不给个说法,就别怪师侄出个天条,但凡神袛,不得拜入宗门,一经发现,立刻贬为庶民。”
比如某部神话故事,猴子都打到跟前了,一群神仙不出手,看着玉帝丢脸。
虽然这种事不一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也不能存在这种可能啊。
玄都闻言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家老师,这种话本不该公然说的。
私下说多好。
却忘了是自己联系的老师,而且要这样做,必须姒癸配合,根本瞒不住对方。
“师侄认为该当如何?”
姒癸慢吞吞道:“起码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吧。”
玄都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姒癸没想到玄都这么好说话,一时间陷入困惑,该要点什么好呢?
祭坛的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问他要九字真言。”
这个不错。
姒癸眼神一亮:“师侄有幸见师尊与南极师伯施展一门道术名为九字真言,传闻要修炼这门道术,需得太上师伯祖首肯,不知师伯可否替我向太上师伯祖求情,允许弟子修炼这门道术?”
玄都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姒癸胃口这么大。
“法不可轻传,九字真言乃三教根本道术,怎可随意传授?”
姒癸不乐意了。
“敢问师伯,我是不是三教弟子?所修功法为《禹馀天经》,算不算三教嫡传?论境界,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准圣,为何我不能修习九字真言?”
“况且此事又不用师伯做主,只是麻烦师伯向太上师伯祖求情,师伯连这点事都不肯做,何谈替众生着想?”
“我看大不了这人间界的神也别封了,对你我而言都好。”
不给是吗。
大不了一拍两散。
反正姒癸是不信太上道人大量招收弟子这招,不是为了借机弘扬人教,而是为了众人着想。
同样不信玄都这件事做下来没有好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