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婉君朝婢女道:“快去取文房纸笔过来。”
婢女应诺一声,转身去了。郑鸣玉奇道:“取纸笔做什么?”
卢婉君笑道:“好让你写绝交信啊,这样就能一辈子不见到他们了。”
郑鸣玉赶忙道:“哪能因这种原因跟他们绝交啊,这不是更让人笑话吗?”
卢婉君笑道:“那你想怎么样,说出来,我帮你想个主意。”
郑鸣玉沉默良久后,叹道:“好像也没法子,他们要笑就笑吧。”
卢婉君道:“那咱们是要回去了?”
郑鸣玉点点头,道:“你收拾一下吧,明日就回长安。我去衙门打个招呼。”
富平县县令姓独孤,原本是隋朝独孤皇后的亲族,只可惜到了唐朝,独孤氏也衰落下来。
独孤县令对郑鸣玉这个县尉,比对雍州府的官员还热情。
平日便郑老弟、郑老弟的前后叫着,郑鸣玉破案慢吞吞的,他也从不催促。
如今听说郑鸣玉要走,更显得依依不舍,非要请他去家里吃一顿饭不可。
郑鸣玉推辞不过,只好同意。
不料,两人刚出县衙,却见县衙门外闹哄哄的,拳脚飞舞,一名黑衣大汉正在跟另外几人厮斗。
县衙的衙役们竟然都在一旁看热闹。
黑衣大汉赤手空拳,与他搏斗的有四个人,全都手持棍棒,出手狠辣。
黑衣大汉已经被打中几棍,正在苦苦支撑。
郑鸣玉呆了一会,猛然喝道:“都给我住手!”
然而激斗的几人,根本不理他,那黑衣大汉数次想开口,却都被对方凶猛的攻势打断。
郑鸣玉勃然大怒。
他当富平县县尉以来,还从未看到有如此嚣张之人,敢在县衙外面械斗。
“有人在县衙外械斗,你们还干瞪着做什么?”他朝衙役们呼喊。
独孤县令要老成一些,一眼瞧出那几名拿棍棒之人,虽是奴仆打扮,却衣着华丽,出手利落。
能养出这种手下的人,绝非常人。
至少富平县内,还没有哪家能养这样的豪奴,故而他没有做声。
一名小队长走到两人跟前,低声道:“郑县尉,独孤县令,这几人是郑王府的人,说是要抓捕逃奴,我们不敢插手啊!”
独孤县令一听是郑王,立刻怂了,朝郑鸣玉道:“郑老弟,既是郑王府的家事,还是不管为好吧。”
郑鸣玉道:“那也不能在大街上抓人吧,郑王又如何,还能越过律法吗?就算真是逃奴,也应该由我们抓人才是!”
独孤县令心中开始权衡。
心想郑王毕竟大不过郑贵妃,更何况郑王府之人,也确实跋扈了一些,当即朝众衙役吩咐道:“还不速速动手,制止他们!”
众衙役见县令和县尉都发话,对视一眼后,都持着棍棒,朝激斗双方冲了上去。
河北已在施行徭役新政,没有正役和杂役,原本在县衙执役的衙役,都被编为在职人员。
换句话说,衙役们不再是服役当值,也开始领俸禄了。
这对所有衙役,都是一个利好消息。
富平县这帮衙役,都盼着能被县衙留下,做事自然比平日更有干劲,当下冲上去,很快制止械斗的双方。
郑王府的领头豪奴大声道:“郎们刚才说过了,我们是郑王府的人,抓捕这个盗窃的逃奴,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郑鸣玉喝道:“放肆!在这富平县内,只有我们富平县衙,有执法之权!”
豪奴头领冷冷望着他:“你是何人?”
一名衙役大声道:“这是我们富平县的郑县尉!”
豪奴头领冷笑道:“县尉啊,做的好大官。”
另一名衙役挺着胸,道:“你听好了,我们郑县尉可是当朝郑贵妃的胞弟!”
豪奴头领面色大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拱手道:“原来是荥阳郑氏子弟,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那黑衣汉子忽然道:“郑县尉,还请带我去长安,我有重要之事,要去大理寺上告!”
豪奴头领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这偷盗的小贼,你的话谁能信?”
转头朝郑鸣玉道:“郑县尉,此人本是郑王府奴仆,偷盗了郑王殿下的玛瑙酒杯,还请帮助我们,抓捕此人,郑王殿下必有厚报!”
郑鸣玉摆手道:“你们可以离开了,这人我自会审问,若真是郑王府盗奴,我会送去郑王府,交给郑王殿下发落!”
豪奴头领急道:“还有什么可审的?郑王殿下那只玛瑙酒杯,可是要献给陛下的,还请郑县尉给个方便。”
郑鸣玉瞪眼道:“你们再不退下,我就把你们都抓了!”
豪奴头领面色数变,一时踌躇不决。
突然,一人从大街上奔来,附耳和他说了几句话。
豪奴头领听完后,一言不发,带着手下全部离开了。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