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早坐着一人,朝他笑道:“兄长,你每天这么不辞辛苦的走来走去,就算获得那些平民好感,也没什么用啊。”
李元嘉平静道:“有没有用,要以后才知道。而且与他们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他们感情质朴,跟他们打交道反而很轻松。”李灵夔摸了摸手指上的宝石指环,笑道:“那是你耐心好,我是受不了他们,身上一股子怪味。”
李元嘉也懒得与他争论,朝车夫招呼一声,道:“去陈王府。”
李灵夔皱眉道:“去陈王府干什么,咱们是叔公辈,李忠不来拜访咱们,何必掉价去拜访他?”
李元嘉横了他一眼,道:“就你话多,记住了,以后咱们需要经常与李忠打交道。”
李灵夔愣道:“为何?”
李元嘉附耳朝他说了几句。
李灵夔听完后,咧嘴一笑,道:“兄长,你这招不错,让他们争起来,咱们才能有机会。”
李元嘉瞪了他一眼,道:“别忘了这里是长安,说话注意一些。”
“哈哈,小弟记住了。”
两人很快来到陈王府,门子通报之后,李忠亲自出来迎接,朝两人拱手道:“见过两位叔公。”
李元嘉拉着他手,笑道:“一家人何必客气。”目光看向李忠身后,笑道:“吴王也在啊。”
李吉赶忙见礼道:“侄孙见过叔公。”
他与李忠关系极好,拜见太子之后,便直接来陈王府拜年了。
韩王和鲁王很快被请入大厅,因二人是长辈,李忠请他们坐了上首位。
李元嘉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喝了热茶,寒暄两句后,说道:“陈王,我和鲁王过来找你,除了拜正日外,也有事和你说。”
李忠早就猜到他有事了,毕竟双方先前并无交情,他若什么事没有就献殷勤,反而可疑。
“叔公请讲。”
李元嘉缓缓道:“我这几日走访民间,听一些百姓反馈,漠北部落增多,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所以希望你能上奏陛下。”
李忠愣了一下,道:“十一叔公,这事您为何不亲自向父亲汇报呢?”
李元嘉沉默了一会,道:“陛下仁德宽厚,只不过因李元景的原因,对我们这些叔辈亲王,有些嫌隙,我去说的话,效果并不好。”
抬头望着他,道:“我听长安百姓们说,陛下诸子之中,陈王最为仁厚孝顺,最得陛下宠爱,故而想托陈王,替百姓们说几句话。”
李忠听到此话,又惊又喜,笑道:“他们瞎说的,父亲最宠爱太子和七郎,哪会是我呢?”
李元嘉笑道:“旁观者清,百姓们的眼睛最雪亮。陛下宠爱太子和七皇子,只因他们年纪小,对陈王却不同,既有深切的信赖,也有浓浓的期望,自然严厉一些。”
李忠听得心怒放,拱手道:“叔公放心,侄孙一定把此话转述父亲。”
李元嘉笑道:“那就多谢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忽然道:“陈王,最近都在读哪些书啊?”
李忠道:“正在读周易。”
李元嘉赞赏道:“以你这个年龄,就开始读周易,足见聪慧。正好,我无意中收集到一本古书,是东汉刘表著的《五经章句》范本,详细讲解了五经文义,应该对你读五经有些帮助。”
李忠奇道:“叔公,刘表就是汉末荆州的刘表吗?”
李元嘉笑道:“正是此人,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会选继承人。”
李忠更加好奇了,道:“他怎么不会选继承人呢?”
李元嘉道:“他的长子刘琦聪明多学,沉稳内敛,次子刘琮却并无过人之才。只因刘琦母亲早死,次子是继室蔡氏所生,蔡氏厌恶刘琦,常在刘表面前说长子坏话,刘琦差点被她害死,荆州最终也交给刘琮继承了。”
李忠听完后,怔怔不语,似乎陷入思索。
李元嘉默默喝着茶,并不打扰他。
吴王李吉却忽然道:“阿兄,明日我能和你一起去宫中拜见婶娘吗?”
李忠愣了一下,笑道:“当然可以。”
李元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刚才提起刘琦,就是希望李忠在刘琦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李吉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仿佛在提醒李忠,他和刘琦不同,他还有母亲,且在宫中过的很好。
李元嘉瞥了李吉一眼,寻思道:“此子是有意如此呢,还是误打误撞呢?”
李元嘉又陪李忠说了一会闲话,言谈之中,对他非常关怀。
一个时辰后,李元嘉和李灵夔便起身告辞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