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李承乾目光淡漠起来,看着高阳说道:“你不配待在这间殿中,走!”
“皇兄!”高阳莫名的惊恐起来,跪倒在地,满脸祈求的看着李承乾,说道:“皇兄,高阳错了。”“走吧,孤带你去看样东西。”李承乾大踏步的朝着殿外走去。
高阳有些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立政殿一眼,然后轻叹一声,跟着李承乾朝殿外走去。
……
“驾驾驾!”李承乾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在长安大街上,骑马狂奔。
长街两侧,金吾肃立,百姓匿迹。
高阳公主在李承乾身后紧紧相随,如今已经宵禁,这个时候来通济坊做什么。
当前方一座熟悉的佛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高阳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
弘福寺。
弘福寺,玄奘所在的寺庙,也就是辩机曾经所在的佛寺。
李承乾在弘福寺门口,直接翻身下马,然后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韦待价,问道:“如何了?”
“刚刚开始。”韦待价对着李承乾认真拱手。
“什么刚刚开始?”高阳公主下马,站在李承乾身侧,有些皱眉的看向韦待价。
“你听!”李承乾神色淡漠的抬头。
高阳微微一愣,然后稍微安静下来。
“啪”、“啪”、“啪”……一声声打板子的声音从弘福寺内传来。
高阳疑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快步的上前,走到了弘福寺大门外。
弘福寺大门紧闭,只有一条缝能够隐约看到内部的情况。
高阳凑上前,然后睁眼一看。
然后就看到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无数僧侣站立两侧,一道人影趴在地上,赤着后背。
两侧的戒律僧手持七尺木棍,一下一下不停的用力杖责,人影的背影已经完全发红。
然而,即便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高阳看那背影,也知道那是辩机。
是的,辩机,辩机没死。
“开门,开门,开门啊!”高阳用力的拍打着寺门,然后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看向这边。
甚至原本默声颂念的经文,也突然间大了起来,杖责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辩机没动,任由杖击。
“开门啊,开门啊!”高阳突然转头看向一侧的李承乾,跪下抓住他的下摆,哭声道:“皇兄,你饶了他吧!”
李承乾一把抓住高阳公主的脖子,然后用力的将她扔到地上,然后愤怒的说道:“你现在还想不明白,难道真的要等你们有了孽子的时候,你才能想明白吗,若真是那样,孤现在就奏请父皇,罢了你的公主之位,将你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皇兄。”高阳看向愤怒无比的李承乾,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李承乾抬起头,冷漠的说道:“洛阳那边,智勘和惠弘已经被斩首,辩机,杖击三百,若是能活下来……”
“活不下来的。”高阳怔怔的看向弘福寺内,这个时候,颂念经文的声音突然间更大了起来,经文内容,也变成了《地藏菩萨本愿经》。
辩机,被杖击而死了。
李承乾也不看高阳,看向韦待价,神色平静的说道:“转告玄奘法师,大慈恩寺,孤会给他找好地方,但三门寺他也要继续修,那个地方做好了,是一桩不小的功德。”
“是!”韦待价拱手应命。
“高阳。”李承乾看向高阳公主,神色淡漠的说道:“从今日起,你被禁足了,一年之内,不许出府一次,你偷跑出去一次,孤就废了你的公主之位。”
高阳嘴角抽搐,低着头也不说话。
李承乾冷哼一声,然后直接转身,走到马匹之前,然后翻身上马,朝皇宫而去。
两侧的金吾卫迅速的收拢,护卫李承乾回宫。
高阳公主缓缓的起身,目光深深的看了寺内一眼,内中除了一滩鲜血,什么都没有留下。
高阳公主转身看向李承乾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她就有些恐惧的低头。
父皇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太子之位不可能换人的。
没可能的。
高阳突然咬牙:“该死的稚奴。”
……
腊月二十九日,平康坊。
翠金楼。
蜀王李愔迈步走上阁楼,看了站在门口的侍卫一眼,然后快步走到了房门前,推开房门,看向坐在里面的吴王李恪,一边走进,一边关门道:“阿兄,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王府不好吗?”
李恪抬眼看了李愔,冷声说道:“晋王谋反,从一开始到结束,父皇和太子至始至终都看在眼里,有了这件事,你还敢相信自己的王府安全吗?”
李愔微微一愣,脸色阴沉下来,随即看向四周:“那这里?”
“为兄让人昨日买下来的。”李恪平静的摆手,说道:“长史司马全部要调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李愔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不要抱怨,这是好事,起码经过了这事之后,不会再有人盯着我们。”李恪看李愔还要反驳,直接摆手道:“如今长安的局面就是如此,晋王事后,太子的地位已经彻底稳固,便是父皇,也很难再动太子的位置。”
“阿兄!”李愔神色有些黯然,低声道:“那我们……”
“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不要动任何一点心思,不然就是晋王的下场,不过……”李恪微微冷笑,说道:“不过没有了晋王作为缓冲,以后就是父皇和太子正面冲突的事情了。”
李愔顿时恍然,举起杯敬向李恪。
李恪刚刚举杯,突然杯侧倒映出一片火光。
他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赫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两进的四合院中已经汹汹燃起了火焰,他下意识的问道:“那里?”
“那里是吐蕃使馆吧?”李愔满脸莫名。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