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长,还是立贤。”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如今说这些虽然过早,立长虽然合乎正统,但长若不贤,难道真的要将江山交到这种人手中吗,立贤,若是长无大错,难道真的要强行废立吗?”李承乾轻轻摇头,说道:“一个控制不好,便是昔日的玄武门,和今日的骊山之变。”
“殿下,臣以为,天下君王不必最贤,够明,够仁,便足够统御天下,譬如当年杨广,未登基之前,足够贤明,但是登基之后,却导致整个大隋二世而亡,这未尝就是什么好事。”骆宾王忍不住的抬头。
“卿的意思,是说,贤未必久贤,不贤也未必久不贤。”李承乾笑着点头。
“所以要有标准,不贤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到被废的程度,这些都是要弄清楚的。”骆宾王认真的看着李承乾。
“若真是有这个标准,那么恐怕诸王就要联手让太子不贤,最后而废太子了。”李承乾微微摇头。
“有这个标准,但标准如何,只有皇帝可知,在未达标准之前,皇帝不可有任何倾向之事。”李义琰看向李承乾,道:“此事只有皇帝可与宰相商定,不对外言,一旦太子真的不够贤明,便以此废之,而在此之前,诸王有窥伺储君之位者,直接流放。”
“诸王有窥伺储君之位者,直接流放。”李承乾缓缓点头,说道:“需要有个标准,这便是晋王之事了。”
“是!”李义琰,魏玄同,岑长倩,骆宾王四人齐齐躬身。
这样一来,所有一切都都完全闭环了。
对内对外,对上对下,便都能够有所交待了。
“好了!”李承乾抬头,看向四人说道:“今日事便到此为止,今日孤与诸卿所言之事,不得对外说一个字。”
“喏!”四人同时拱手。
李承乾看向骆宾王,说道:“骆卿明年科举,如今没有多少时间了,多用心些,一会回去带些糕点和被褥,别的孤就不给了,一切诸事,等到明年科举之后再说。”
“谢殿下!”骆宾王沉沉躬身。
……
从朱雀门下走出,骆宾王长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李承乾今日找他来,是为了商讨对李治的处理方法。
骆宾王坐进马车当中,随着马车前行,他的脸上忍不住的浮现出一丝冷笑。
兄弟相残,骨肉相残。
玄武门的事情,终究还是彻底的影响了下来。
太子,晋王,魏王,齐王,其他还有吴王这些存在隐患的诸王。
而皇太孙,恒山郡王,他们那一代现在也开始读书,将来少不了也要走到这一步。
实际上,如果真的按照他们今日商讨出来的东西,任何窥伺储君之位者,直接流放,是真的可能解决问题的。
储君之位,皇帝可以给,而诸王不可争。
如今不再是开国之初,不可能再出现像李世民那样甚至能够威胁到皇帝的藩王了,所以这真的可能解决问题。
如果当年就能够这样有多好。
骆宾王沉沉的低头,随即,他猛然抬头,满眼仇恨之色。
今日想要这么解决天下难题,想得美。
骆宾王沉下了心来,眼神一瞬间坚定起来。
晋王必须死。
太子的手上必须染血,皇帝的身体也必须要因为晋王的死而受创。
怎么做?
骆宾王细细的思索了起来。
徐福,带着巴蜀口音的徐福。
这个家伙,他第一次听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些怪异。
一个巴蜀的小家族,越过长江三峡来支持晋王,他的背后,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咦?
难道是吐蕃人?
骆宾王的眼睛瞬间亮了。
吐蕃人,晋王。
不,不够,还需要有什么东西,让皇帝不得不杀晋王。
公孙常。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晋王让人避开他,伪造了公孙常的身份,让死士以公孙常的身份西行。
过岐州,兰州,上高原,然后从松州回巴蜀。
巴蜀,这下子一切就都联系起来了。
若是公孙常和徐福同时在巴蜀落入到朝廷的手里,让晋王和吐蕃,隐太子之事勾连起来,那么皇帝也不会容下他吧。
最后,再将公孙常是假的事情揭露开来……
骆宾王轻轻的笑了。
皇帝,还有太子,你们会怎样?
……
腊月二十三日,年前最后一个大朝。
天色未明,甘露门下。
皇帝坐在御辇上,朝太极殿而去。
他的面色凝重。
他的手里放着一本密奏。
臣,太子承乾,奏……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