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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李治一整天都坐在书房。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殿外,李治目光立刻一抬。
“吱呀”一声,姬家福推门而入,然后转身将房门重新关上,他这才回身对着李治拱手道:“殿下!”
“如何了?”李治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叔父回话,万年县,雍州府,大理寺,刑部,金吾卫,千牛卫,还有百骑司,都已经全面动了起来,尽一切力量的调查此事,韦府内外,如今正在被人里外翻开一切的去查。”
稍微停顿,姬家福说道:“叔父说,就连王府的一些东西也被查了出来,不过确定和长史之死无关后,就被放过了。”
李治微微眯眼,轻声说道:“这幅架势,不像是皇兄在动手杀人啊,房相也没有阻止,难道说真的是父皇?”
李治一瞬间也将猜疑的目光放在了皇帝身上。
韦挺之前虽然触怒了李承乾和房玄龄,但两人都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李治几乎可以肯定,两人是在等着皇帝回到长安之后,让皇帝来亲自处理韦挺的事情。
韦挺毕竟曾经是御史大夫,他的死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如今长安上下,都会人人自危的。
“殿下,陛下如今已经杀入了高句丽,就算是留话也不应该是现在啊!”姬家福忍不住的摇头。
“不是现在。”李治摆摆手,说道:“父皇很可能是在杀入高句丽之前留的话,他杀入高句丽,留话解决掉长安的一切隐患……不对,长安制衡一些比较好,父皇就算要处置长史,也应该是在他回来之前。”
“会不会还是太子,现在主持调查的人是于相,于相是太子的人……”
“于志宁那人如果真的查出是皇兄动的手,他是不会替皇兄隐瞒的,更别说还有刘德威和孙伏伽在。”李治面色沉吟,然后他突然抬头,看向姬家福说道:“去查,吴王,还有荆王,他们留在长安的人有什么动静?”
“殿下是怀疑……”
“有人试图搅乱长安这滩水!”李治神色凝重,严肃的说道:“父皇东征,皇兄已经将大量的心思放在了农耕和军械之事,现在这个时候,有人害了长史,就是想要将长安这滩水搅浑……父皇不在,长安一旦乱起来,立刻就会有人浑水摸鱼。”
“是!”姬家福顿时警惕起来。
李承乾和李治都是皇帝的嫡子,如果他们两个都出了事,那么之后可能会成为太子的只有吴王李恪。
当然,荆王李元景也有嫌疑。
李治的脸色沉重,如今的局面,证据不足,便是连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幽幽七日,流水而过。
韦曲,韦宅。
“太子驾到!”
李承乾一身黑色蟒袍,平静的步入韦府。
哀乐之声骤然减缓。
满院白幡,黄纸垫道。
韦待价,韦履冰,韦兴宗,韦彤,韦义节,韦观,韦巨源等等大小老少韦氏人等,全部出迎。
另外,房玄龄,杨师道,于志宁,孙伏伽,刘德威,马周,郑仁泰等人也同样出来迎接。
当然,还有先李承乾一步到的李治。
李承乾神色哀重的对着众人点点头,最后步入灵堂,对着韦挺的灵位上香,三鞠躬,然后才被请入后堂。
韦待价跟在韦义节的身后,进入殿中,对着李承乾拱手道:“殿下!”
韦义节是韦挺的堂弟,殿中少监,如今在韦曲之中,官位最高的就是他了。
他们更长一辈的,嫡系都已经病故,剩下的,年纪小,身份也不高。
至于同辈的,都在地方任职,如今能够及时从外地赶回来的,只有韦克己这个陇州长史。
其他官位更高的,都在南北任刺史,有的甚至在军前。
李承乾微微摆手,韦挺和韦义节立刻站在众人稍后一些地方。
李治,房玄龄,杨师道,于志宁,孙伏伽,刘德威,马周,郑仁泰等人,此刻都在后堂之中。
“韦卿是朝中重臣,如今身故,实在遗憾,贵妃今日传话,说是长兄病故,但因为身份所囿,无法出宫,还望族中兄弟体谅。”李承乾看向了韦义节。
韦义节诧异的看向李承乾,李承乾面色凝重的微微颔首。
是的,韦贵妃的意思,就是说韦挺之死是病故。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韦挺的死,对外只能是病故。
“喏!”韦义节有些无奈的拱手。
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韦卿之事,大理寺和刑部终究调查过,孙卿说说结果吧。”
“喏!”孙伏伽看了韦待价和韦义节一眼,然后站出拱手道:“大理寺检查韦公遗体,发现……发现韦公的体内有毒。”
“有毒?”众人同时惊讶的看向了孙伏伽。
“是的!”孙伏伽对着李承乾拱手,说道:“而且这毒已经下了起码有半个月。”
李承乾眼神微微眯了起来,问道:“什么毒?”
“乌头。”孙伏伽拱手,然后又说道:“不过乌头虽是剧毒,但也能治病。”
“韦卿有病?”
“是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仵作共同断定,韦公有心疾。”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