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呗,那就一起去。”李象摊摊手,反正多一个人也不多,更何况玄奘法师的确值得让人瞻仰一番。
嗦过面条之后,李象便带着李漱和李景仁,三人一同启程前往弘福寺。
然而走到弘福寺的门口时,李象却忽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兄长?”见李象迟疑地站在门口,李景仁关切地问道。
“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儿。”李象皱眉说道。
李漱在边上笑着说道:“如果你忘记了,就说明这件事不重要。”
李象一听,嗯,姑母说的也有道理。
“你说得对。”他展颜一笑,继续往里走。
皇太孙驾到,弘福寺内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当然也不敢阻拦。
和玄奘也算是老相识了,听说皇太孙殿下驾到,玄奘当即便出去迎接。
“大师不必多礼。”李象说着,和玄奘一起向屋里走去。
玄奘进屋之后,便对屋内的人说道:“徒儿,去给三位施主上茶。”
“是。”温润谦和的声音响起,李象抬头一看,是一位眉眼俊秀的和尚。
草。
李象心里咯噔一下子,我说怎么好像忘了点啥呢。
辩机啊!这是……
辩机可是玄奘法师的高徒,长安城有名的高僧。
但其人在历史上出名,却不是因为玄奘法师,而是因为他的姑母,高阳公主。
只是李象一直觉得这事儿纯属是欧阳修胡编滥造,毕竟《旧唐书》还有《唐会要》当中,都没有记载这种事儿发生。
就算是司马光这一向荤腥不忌的人,都在后面标注可能是附会……
但有欧阳修造这么个黄谣,在之后愈演愈烈,其程度比尹志平还要深入人心,李漱成为了大唐公主不守妇道之代表,而辩机也成了著名的银僧。
李象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姑母并没有盯着远去的辩机看,而是盯着玄奘法师看个不停。
他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
看来这事儿,真是欧阳修造黄谣。
想到这里,李象就觉得拳头硬了。
靠恁娘的大汴朝,往俺大唐身上泼了多少脏水,入你们娘的。
至于说李漱盯着玄奘瞧,李象倒真没觉得有啥,毕竟李景仁也在盯着玄奘法师猛瞅。
“大师,此次前来,还是有求于大师。”李象开门见山地说道。
“太孙殿下尽管说便是,只要能够做到,贫僧无有不应。”玄奘高宣一声佛号道。
“就是……大师行进的路线,还有周围国家的地形地图,能否再绘制一份?”李象试探地问道:“大唐的商队苦于没有地图,一直不敢深入西域……”
“此事好说。”玄奘双手合十打了个稽首。
恰好此时辩机端着茶水进来,给三人分别奉上。
“徒儿,去取笔墨来。”玄奘对辩机说道。
辩机很快便将笔墨准备好,玄奘接过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在纸上画好了一副地图,亲自递给李象。
李象接过地图,惊讶地发现,这张地图和之前那张地图一般无二。
“贫僧自幼便过目不忘,”玄奘神色淡然地说道:“这地图,自然是熟记于心。”
“谢谢大师。”李象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贫僧非是为殿下,而是为了大唐,为了西域诸国的百姓,能够少一些饥馑,少一些疾病。”玄奘面色慈悲地说道。
“大师有大慈悲之心,真如在世佛陀。”李象真心实意地说道。
甭管玄奘是不是这么想的,但他画出地图,交给李象,这份地图的作用就是这样。
可不要小瞧了商队的能力……
在弘福寺当中又逗留一会儿,眼见着天色已晚,李象便提出告辞。
马车之上,李漱忽然感慨道:“玄奘法师还有那个徒儿辩机,做僧人当真是可惜了。”
李象一下子便警觉了起来,姑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地问道:“姑母到底是觉得玄奘法师可惜,还是觉得辩机可惜?”
“二人当然都可惜。”李漱感慨道:“玄奘法师身具大智慧,若是入仕为官,至少可以当得起宰辅之位;而那个辩机,能被大师收为徒弟,自然也是能力出众。”
“再者,我也是看他有些俊俏。”李漱说到这里,不以为意地一笑。
听到这话,李象心中警铃大作。
“姑母,您真觉得那辩机俊俏?”李象试探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李漱不以为意地说道:“俊则俊耳,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我觉得姑丈比那和尚俊多了。”李象给房遗爱小小挽尊一下。
“拉倒吧,你姑丈……长得憨头憨脑的,怎么能说是俊?”李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提到房遗爱的时候,唇角却是带笑的。
见李漱这么说,李象便放下心来。
看这神情,听这话语,明显和姑父的感情还是蜜里调油。
李象笑着说道:“那当然是姑丈的名字中带个俊字啊!哈哈哈哈……”
嗯,房遗爱,名俊,字遗爱……
“哈哈哈,你这小象儿,竟然拿你姑丈打趣……”李漱掩口轻笑,想了一下李象说的,又忍不住巧笑。
这个小象儿,油嘴滑舌的,还这么有梗,怪不得雪青爱他爱得要死。
李象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野史不野史先放一边,大唐的风气实际上并不是程朱理学大行其道时那么封建,小姐妹们聚在一起讨论谁家郎君长得俊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