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步估计,今晚有可能是胖子有生之年对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晚。
“大发,刚才说的可能有些矫情,但如果忽略了我所说的,不会有保质保量的爱情,都知道每天给爱人一个拥抱是件既美妙又毫不费力的事,可谁愿意去做呢?应该羞耻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人的顽固不化,当然,那些觉得感情可有可无的人不在此列,也应该承认,爱情在人间是稀有之物。”
眼前,胖子的肚子里不是肥肉而是满腹经纶。
“见了那么多翻脸的爱情与婚姻,以往我对自己没信心,所以不敢尝试,但这次我想试试,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没有一天相爱,我哪怕和小梅只在一起一天,也是相爱的一天,赚了!”
胖子一饮而尽,我的景仰之情依然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
直到胖子将所有的肉串一扫而光,只剩烤土豆、烤韭菜和鱼香豆腐,我才明白过来,佛祖是不沾荤的,顿时佛光消散,莲花又变回了马扎。
“刚才回答了‘是什么和‘为什么,显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么做!”
胖子盯着我心里发毛,好像我是那黑白无常,是我在生死簿小梅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叉。
“我是理论高手,但毫无实战经验,你在石榴裙下死了那么多次,没有经验也有教训,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我将一杯酒举在半空中,透过光,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拿着二百块钱和一个长相猥琐的老男人进了屋。
“胖子,我传你‘三字真言!”
“哪三个字?”
“不要脸!”
昨晚吃得都留在了昨晚,准确说是留在了昨晚的马桶里,胖子因为小梅,我则因为胖子对我真爱至上的感情定性为“性伴侣”。
阳光刺眼、头晕脑胀。
刚爬起来,有人敲门,是大妈,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少喝点酒,伤身体,年纪轻轻,别不管不顾!”
我连连点头答应。
“楼道里的灯是你装的吧?挺能装啊!”
“啊......主要是我会装!”
“花了不少钱吧,大妈给你。”
“大妈,您要是拿我当外人,我就拿您当外人,这空调的钱、这几天的饭钱,咱一块算算!”
“你刚起步,不是难嘛!”
“大妈,我不难,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好凑合。”
大妈听了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意。
“小发,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哪能长久,得有人给你做口热乎饭。”
“不是有您嘛!”
“大妈能跟你一辈子啊,小发,你个人的事别操心了,大妈给你张罗,我已经给我跳广场舞的姐妹们下了通知,她们也见过你,等好消息吧!”
我筷子都没拿住,刚夹起的鸡蛋又掉进了碗里。
“大妈,我今年才二十五,一无所有、一事无成还好吃懒做甚至不务正业,我不着急坑害别人家姑娘!”
“谁一开始就有房有车啊,不都是慢慢过日子挣来的嘛,我家小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配不上哪家姑娘啊!”
“大妈,我天天照镜子,我长什么德行自己还不清楚?您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现在的小姑娘,房车是通行证,没有的话人家还以为你耍流氓呢。”
“耍什么流氓,好了,你别管了,我给你上上眼,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只看人不看东西的好姑娘!”
大妈扭头走了,我知道大妈如果有所行动,注定是一场闹剧,如果我是个女的,我都不愿多看现在的自己一眼。
唉,大妈的思想没有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呐,不能说现在的女人越来越物质,只能说我这样的男人越来越拉垮!
她和大爷那时候三件套是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现在年轻人的三件套是啥?
车子、房子、票子。
是自己有钱吗?
不是,大部分靠压榨父母与银行借贷!
试想,如果我花一千块钱买上八十年代的三大件,姑娘们会怎么说?
她们肯定会说,大哥,你这都是从哪儿淘换来的?你不会是用来......拍抖音吧?八零年代剧场的那种?
那我只能点点头,唱着刘德华的《忘情水》离开了。
吃完饭、洗漱完毕,正想去楼下找大妈再谈谈我的终身大事,胖子来电话了。
“大发,刚才狗老大打电话了。”
胖子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事,老头又丢了?”
“不是,是有人找我们。”
“谁?”
“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