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延群山地,天命九相宗。
作为北延洲第一大宗,亦是平相界旁门第一圣地,九相宗一直是骄傲的,九相宗的弟子在外也是傲气的不行。
可所有的骄傲,今日全部破碎了。
九相宗的立宗之本,立在九相宗的宗门大殿前的真君玉像,崩碎了!
玉像崩碎,代表湛法真君,这位九相宗的靠山,九相宗的老祖宗殒落了。
一尊真君陨落!
这等事放在一方大世界里都是惊天动地的事,更遑论平相界这样的寻常中千世界?!
毕竟整个平相界里,也才只有三尊真君而已。
随着湛法真君陨落,整个九相宗瞬间陷入慌乱之中。
昔日九相宗仗着有真君做靠山,在北延洲作威作福,不知灭了多少小宗小派,也不知抢了多少资源福地。
如今湛法真君陨落了,九相宗岂不是要被群起围攻?
实际上,如果莫道天这位法相真人还在,那么九相宗也不至于彻底变成乱局。
但莫道天这位法相宗主也不知去向,九相宗家族一系的钟家也站不出来,两尊法相真人都露面,师徒一系和门院一系就更慌乱了。
等映柳来到九相宗时,九相宗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只是九相宗的威名还在,上面还有那么多大人物,因此倒也没散架。
此时九相宗的一众长老,师徒一系、门院一系、以及家族一系除钟家以外的其他人齐聚宗主大殿之中,讨论着九相宗的未来,讨论着到底是要分家避祸还是联合起来守护资源。
湛法真君的死是遮掩不住的,那漫天星落如雨,一颗煌煌天星陡然碎裂的天象是个人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可能要面临整个北延洲的乱局,九相宗这些残存的高层就头疼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君不在,宗主不在,钟家主也不在!我们再乱了,到时候整个九相宗就散了!”
“九相宗不能散,九相宗一散,各地群起攻之,我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莫忘了我们这些年拿了多少资源,抢了多少福地!”
“可如今真君不在,法相也不在,我们还能如何?死守这九相宗山门?”
众人争吵不休,让来到宗主大殿外的映柳忍不住皱起眉头。
冷哼一声,映柳拂袖一挥宗主大殿那高大沉重的殿门便飞进了殿中。
轰!
伴随一声沉重的闷响,大殿震动起来,一众真人惊愕的看向来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群蝼蚁!”
映柳颇为厌恶的看着这些不过元婴化神境的修士。
面对江生,她是谦逊且通情达理,可在这些蝼蚁面前,映柳压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本性。
一个长老见到映柳那轻蔑厌恶的神情,忍不住上前:“你是何”
话没说完,映柳再次拂袖一挥,随着一阵无形之风拂过大殿,殿中所有的修士全部露出惊骇的神情,随后血肉消融,只留下一具具白骨。
她映柳自从背刺了无相真君,在外闯荡了这些年,又岂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若无一些毒辣手段,她还能走到今日?
看似是温婉典雅的道家真君,可实际上,映柳的心狠手辣不比湛法逊色,甚至还要强上一筹。
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映柳悠然自得的从那一具具白骨之中走过,随后穿过大殿,来到九相宗的后山。
细细感知之下,映柳寻到了湛法的秘境洞天所在。
“师兄啊,师兄,还在用着师父教我们的阵法手段,想不到你还是个念旧的。”
“也好,倒是能省我一番功夫。”
映柳笑着取出阵盘,运转法力之下,一缕阴阳流光没入面前后山,随后映柳快速掐诀,破解湛法真君留下的阵法。
同出师门,虽说修习功法不同,但基础功却是一样的,这阵法其他人来也许要坐蜡,但对映柳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随着阵法破解开来,后山那重迭山壁之间,出现一方通道。
透过那通道,便见一方荡漾湖泊和一座小岛。
那便是湛法真君的真君洞天,亦是九相宗的秘境所在。
映柳迈入通道,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出现在湛法真君的洞天之中。
但见风流云动,水光涟漪,在天朗气清的洞天之中,浩渺水波荡漾四方,唯有中间一座小岛,上面也不过几片竹林松柏,一座草堂,一座丹炉。
常言真君的洞天便是其理念与道心的体现,是其修行功法所化的内景。
单看这一座洞天,湛法真君的心境,就能猜测一二。
而映柳见了,却是忍不住冷笑:“悖师逆徒,弑师灭道的事都做了,还想着能回归原本,做那清净真君?”
身形渐渐落在小岛之上,映柳瞥了眼那丹炉,能感知到其上残存的怨念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看着就是一座古朴的青铜丹炉,但这座丹炉里炼的,却是人丹大药。
在这雅致清净的道场里,立着这样一座内藏血迹的丹炉,也足以体现出湛法真君内心的扭曲了。
“远看闲云野鹤落草肆,近看妖邪魔道供庙堂。”
“单是这一座丹炉,便把师兄你一切的虚妄布置全给漏了。”
“什么天朗气清,什么静水流波,什么翠竹松柏,什么宁静致远,不过是妖风邪气照人间,尸骸白骨筑佛堂罢了。”
“师兄啊师兄,你还是这般,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