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衍那一具登登笃笃,三角身胚的身躯挡在翁卯卯面前,翁卯卯抬头低头都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呵呵。 不知江砚书已经回来的翁卯卯拿不定主意,她想等江砚书回来,可敢十二分确定他会不会回来,怕会空等一场,她犹豫着不知怎么回。 这一次重新出村翁卯卯是来玩的,可翁御不是,事关哥哥的后半生幸福,她怎能去打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哥哥没有空闲呀,哥哥得去找小七姐姐。” “师、师父,猫儿回来了吗?”知灵人未到声音先出,跑了一路,气息不稳,短短的一句话,有的字音轻,有的字音重,还有的字音抖出了重音。 “是知灵!”翁卯卯一下子就认出了知灵的声音,伸长了脖子循声探去,一下子就看到落汤鸡似的江砚书了。 江砚书真的回来了。 江砚书故作镇定,走上前去迎,就在翁卯卯要蹬起后腿,和往常一样要扑入江砚书的怀里时,翁衍忽而出现在其身后,手疾眼快抱住在腾空而起的翁卯卯,脸色不变,嘴上却有嫌弃之意:“卯卯,他浑身湿哒哒,袍角还在滴水,你扑上去了,毛发也会湿,这样不清爽也不舒服,还容易感寒,还是离远一些,表哥身上就是干燥了。” 自家道院里出现个生面孔,这个生面孔挑肥拣瘦,对师父不敬,知灵按捺不住脾气了,嘿哟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劈手从夺过翁卯卯塞给江砚书。 “我?”受问,翁衍露出隽味一笑,乔起腔来,“我是卯卯的表哥,姓翁,名衍。” “哦,我问的是你来这儿干什么?”江砚书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翁卯卯的头,但对翁衍的态度冷淡如冰,此时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疑惑,表的?怎么姓翁?” “这是我的道院,为何不关我事儿?” “你们年兽是可以随意进出,但仅是除夕至大年初七这段时日。” “来到凡间就得守规矩。” “哎呀,是哥哥。哥哥出村去东海挖龙,卯卯也想出村,但哥哥怕卯卯有个什么山高水低,所以让表哥陪卯卯。”翁卯卯看不出二人之间不是话头,但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懒懒散散,总说不到点上,听着心里烦,索性自己解释了。 “才不是呢,哥哥是喜欢上那条龙了,就是小七姐姐。”翁卯卯在江砚书的臂弯上坐得端正,解释自己为何会出村。 可是翁御千算万算,没算到扬州的乖龙不仅穷,还贱兮兮的,满肚皮坏水,得知年兽也会呼风唤雨,不惜花费三钱,买了一串粗如百年树干的大鞭炮来吓唬它。 鞭炮绕在布满龙鳞,耀着金光的龙身上好似那娇艳的扶桑花。 眼泪流下,冬日的天果真变了,忽然电闪雷鸣,寒风肆虐,苍迟兴奋得飞起来,在翁卯卯的头顶上来回飞:“当真能呼风唤雨!好玩!要不你以后就住在东海吧,这样小六就能坐着拿日事钱了。” 在远方的翁御感之妹妹有难,火急火燎折回扬州,刚一折回就看到苍迟在哪儿甩鞭炮,而自己的妹妹借树影身,可怜的,被吓得腿脚发虚,嘴里乱嚎。 此拳下来,厮勾死也。 苍迟有一对姑娘,姐姐是苍小六,妹妹是苍小七,苍小六的温顺爱行雨,苍小七暴躁又懒惰,刚醒就见自己的爹爹被人揍飞,心中的火气不比翁御的小,睡眼惺忪,然而她气势不弱,嘶吼着直冲上天,对着翁御喷出青火:“毛毛怪,你么娘的!” 这也算是,成功弑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