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从一片燥热中迷蒙地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正靠在一具白皙健硕的男性胸膛上。 沉初棠保持着平躺的睡姿,眉目舒展,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他的身体像座巍峨的火山,不断地往外传输着热量。 是真正意义上的动不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好在两人不是赤裸相对,沉初棠倒挺要脸的,身上套了件丝质睡袍。 沉初棠眼冒金星地被一拳砸醒,只蹙眉痛哼一声,怔愣地眨了眨眼,再无别的反应。 她缩在被窝里又解开了脚踝处系着的结,随后将缠绕在腰间的手臂拨开缓缓挪动了身体,拉起被子盖严裸露在外的肌肤,与沉初棠保持了一段距离。 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脸颊上的温度烫的能煎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发烧的症状,且烧的不轻,快烧傻了。 “不知道。” 温漾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他半敞着的睡袍。 昨晚的情景再一次重现,让他原本混沌的大脑立马清明不少。 话一喊出,沉初棠顿觉喉咙像是被粗砺的沙粒磨过,又干又痛,他手抚上额头,对烧得有些不正常的身体并没有过多在意。 他索性主动把睡袍脱了,手工纺织而成的料子触感松软细腻,随便一扯便如流水般顺畅滑落。虽然下面仍是有点疼,昨晚的不适也让他未能施展什么报复,但好在他先一步绑了这女人,总归不急于一时,今天他就势必要把之前丢失的脸面全找回来! 小腿却被握住了,沉初棠漆黑的瞳仁闪过一瞬震惊,“你怎么解开的?” “不打算负责就想走?” 温漾满腹怨气,对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浓密头发成天遭受这样粗暴的对待而痛心疾首,恨不能把沉初棠两只作恶的手都给剁了! 无奈之下,她顺从道:“我需要对你负什么责?” “你得留下来照看我。” 沉初棠几乎是硬生生地死攥着她的头发就将她往床中心带,坚决不准她离开半步。 沉初棠终究没能抵过高烧的威力,浑身酸软地倒在床上,俊脸两侧一边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里气得半死,他就知道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温漾一脸无所谓,她早看透了沉初棠这般傲慢又恶劣的狗脾性,他是永远不会将错归结于自己身上,与其和他争论,倒不如省下口舌少生些火气,也有利于身心健康。 沉初棠眼睫上挑,目光一寸一寸扫向温漾那张柔美干净的脸庞,手指着她,语调因为激动略显发颤,“还和裴白珠那种专门给男人干的婊子睡一起,你清高,来,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无疑是在自我贬低,可温漾又不在乎沉初棠对她的看法,贱不贱的,单一个文字,更不能定义她。 这女人都亲口承认了她是个贱货,为这样一个贱货他又有什么值得可气的?归根结底,他会对她有兴趣不过是以前从没接触过女人,新鲜感使然罢了,他也清楚男女之间存在着本质差异,可在他的观念里压根没有性别这一分,他向来都是一视同仁地不把比他档次低的货色当作人来看待。 沉初棠面上已是无甚波澜地辨不出情绪,威胁般说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保证不会再在你眼前出现了。”温漾郑重承诺,眼底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沉初棠终于肯放过她了! 温漾跳下床,头也不回,直奔房门,睡袍随动作轻飘飘荡起,独留一抹如风中柳絮般轻俏的背影,翩然而去。 温漾还是走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的,衣服上有股洗过的香味,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和腿间貌似也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清清爽爽的,至于什么原因她无心追究,只想快点离开,下楼路过客厅却瞥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袋子,朝里瞅了瞅—— 空旷的房间内,偌大的床铺乱作一团,沉初棠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病态给他镀了层脆弱的光圈,他忽觉自己才像是受到屈辱,被抛 这个想法令他陡然打了个冷颤,他愤愤不甘地砸了床一拳,引起一小片震动和剧烈不停的咳嗽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