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燕归,你醒醒!” 殷晴吓了一跳:“你刚刚抓得我好疼,怎么叫你都不醒,你梦见什么了?” 他难得罕见地说。 “嗯。”他声音有点懒散,闷闷的。 “无事。” “我说了无事!”燕归一把扯回袖口,忽然低低冷呵,再一侧目,目色冰冷地看她,如视死物。 他朝殷晴偏了偏头,脸色分明已经苍白无比,嘴角仍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殷晴认真地看向燕归,重重点头:“对,我在关心你。” 最终那双眼一寸寸垂下,正如夕阳缓缓垂暮,夜色暗涌。 她不知燕归话里所指,坚定地开口:“我不会。” 少女眨眼,微微一笑,笑得灵动又狡黠:“我保证。” 少年低眉看向殷晴,她被那道目光一望,就像是被什么人掐住脖子,一动也不动。 声音既清晰又低沉,是少年独有的,透着压抑的暗哑。 什么人会永远保守秘密? “你相信我?” “但我不相信你。” 她呜咽一下,滚下一颗泪:“为什么…” “我不傻。”殷晴倔强的否认:“我看书一遍就记住了。” “因为你救我…”殷晴喃喃细语:“昨天晚上你,你还…帮我了…” “你觉得我是好人?”少年翘起唇。 “我也想杀了你啊。”燕归坦言:“听过猎户养羊吗?若是猎户养的小羊羔生病了,他也会照顾它,甚至会带它求医,但他的目的也不过是想等羊长大了好宰杀。” 殷晴不吭声,双眼泛红,楚楚可怜。 殷晴一时哑口无言,说不出话了,一张小脸玉惨花愁,但她吸吸鼻子,问:“你是猎户吗?” “我不是羊,你不是猎户。你不能拿这个来形容我和你。”殷晴香腮垂泪,带着哭腔的细软嗓音却是思路清晰:“况且你说的都是假如,那是没发生的事情,至少从我们相识以来,你没有丢下过我。”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 她说“我们。” 燕归说不出心中滋味,有点愉悦,又有点烦闷,五味杂陈。 她让他有点失控。 若情绪逃脱控制,我应当亲手杀死使其失衡之人。 殷晴又说:“为什么我听了与我们毫不相关的故事,就非要认为你不可信?” 往事如风,曾几何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老爷子,他是他我是我,他与我毫不相干,我与我他并不相同,你不能因他,便料定我会重蹈覆辙。” 罢了。 “随你。”他冷淡落字。 “世上——”少年才出声,就被殷晴快语截断。 “殷晴?”燕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皮笑肉不笑,抬手:“你胆子——” 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一个人,转眼换了两幅面孔。 当真是胆子不大,又怂又怕。 “反正我命都在你手上,你还怕我不成?”殷晴将他手指根根展平,笑得眉眼飞扬,一时桃羞杏让。 微凉如山涧玉石,玉枝花柔的一双手,抓着他不放。 任她握紧。 燕归沉默许久,开口:“我梦见…” 他的嗓音在晚风里,随着飞起的绿叶飘荡,无端落寞。 桃羞杏让:桃花和杏花都感到羞愧,只好退让。形容女子比花还要艳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