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萃将安文送到家来,说是她的儿子。安文他代你承受了私生子的罪名,而我们姐妹几个,也根本没脸走出去。”
“那几年家里多苦啊,我爹稍微赚到点银子,就被爷奶催着出去找她。我和长姐还有陈星过的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你和你娘这些年里吃香的喝辣的,却没想过我们在乡下节衣缩食、爷奶担心你娘在外面过得不如意,稍微有点好的东西都攒着藏着,不肯给我们姐妹几个。”
“我爹和我大哥为了找到陈萃,被山匪害死了。”
“我爷奶也因为你娘一命呜呼,她一个人害了我家四条人命,就算一命抵一命,她害了这么多人,她有几条命够偿还的?”
“真说起来,你才是那个无媒苟合的私生子。如今你说我阿娘偏心,我们为什么不能偏心?你和你娘把我们一家害成了这样,居然还妄想我们接纳你?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齐晨被陈月喷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实在是陈月她本人确实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一瞪眼别人就心里发虚,更不用说齐晨这种四体不勤的富家公子哥儿了。
陈月喷完齐晨还不够,她冷笑着看着陈萃:“爷奶真疼你啊,明知道留下安文意味着什么,可他们丝毫不管我们姐妹的名声,偏要把他留在家里。”
“而这一切,本该是你的命运。你的亲娘为了自己的私心,狠心抛弃了我们这些亲人,如今你却反咬一口,你果然和你娘一样,一样的狼心狗肺。”
谭柚听得痛快了,她清清嗓子:“行了,莫和傻瓜论短长,陈萃已经从族谱中除名。齐晨身为她的儿子,自然也与陈家没有丝毫关系。”
“血缘关系这一套,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我看人从来不看血缘,只看人品心性,而在我看来,安文比你强太多。”
“哪怕他的身体里并没有流淌着陈氏族人的鲜血,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外甥。”
“如果凡事都讲究血缘关系,我会觉得非常可笑。陈氏宗族,也就只有五分之一不到的陈姓族人,什么道理,你还看不明白?”
族长以及族老们纷纷点头,姓氏虽然重要,可是很多时候,它并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只要大家心往一处使,那么大家就是一家人。
齐晨和陈萃目瞪口呆,陈萃盯着谭柚:“你……你这么对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谭柚无所谓:“那你就下去找你爹娘吧,只是你可要快点去。毕竟你爹娘已经走了十多年了,你走快点或许还能赶上他们。”
“就算我真有什么过错,你让你爹娘自己过来找我,我无所畏惧。”
陈萃被谭柚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谭柚站起身:“行了,就这样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另外,将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都刊登出去,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热热闹闹的一场审理结束,谭柚等人也各自离开了大理寺。安文扶着张家的老太太欲要离开,却见刘福抱着拂尘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他。
见安文看到了自己,刘福也走了过来,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只锦盒:“大娘子着老奴将这只木盒转交给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忙要跪下磕头,刘福扶住她:“大娘子交代了,您年事已高,不用讲究这些虚的。”
“还有,大娘子说,给您半个月的时间处理家务事,半个月后,她希望在朝堂上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