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洛一怀抱婴儿,被一名神木教徒用刀抵住脖子,威胁罗瑞道:“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罗瑞神情一愣,转而大笑,道:“从贼乱民,杀之可也。”说罢,举起手里的战刀,丝毫不在乎那名神木教徒手下的人质,当头劈下。
那人被吓得手软,咣当一声,手中的破刀,连人一起,被斩成两半。鲜血浸湿了李洛一的绣鞋,使上面红艳艳的牡丹格外鲜艳。她的脖子留下一道刮伤,渗出一丝血来,却紧紧抱着孩子,这一幕被罗瑞看见,心中顿时想起妻子死时的场景,也是这般的爱护孩儿。
他看着李洛一,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软:“这里危险,有家就回家待着。”
罗瑞说完,甩了甩染血的钢刀,继续追击神木教徒。
老衡城被收复后,严大虎连进都没有进去,时间不等人,直接转向下一座城池,留下一部份驻军和罗瑞安定百姓,反正他的骑兵要追上来也容易。
罗瑞收拾完神木教残部,心中老是忘不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可怜女人,她应该也没有家吧,所以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居民楼下。
李洛一还在楼下蹲着,她无处可去,四周来往的官兵打量着她,却没有一个人为她停下。
这样的可怜人,他们见太多了。等当地衙门重新组织起来之后,自然会有人来安置。
罗瑞故意从这边路过,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李洛一。
李洛一也早就注意到罗瑞,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罗瑞停下脚步:“还在这儿?不回家吗?”
李洛一神情凄凉地摇头。
罗瑞又问:“你的家人和丈夫呢?”
李洛一更是直接落下泪来,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哇哇地哭了起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罗瑞历经沙场,杀人都不带眨眼,现在却没来由地心慌起来:“你别哭啊,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洛一更加委屈了,想起了这段时间的艰辛和苦难,几次差点被人侮辱,若非自己当年学过一些武艺,以死相拼,才得以保留清白。
罗瑞慌忙劝慰:“小姐莫哭,我并无恶意。”说着,他掏出自己的身上的钱财:“这些钱,你先拿着,找个地方安歇。”
李洛一没有接过,擦拭眼泪,盯着罗瑞道:“将军这是何意?”
罗瑞涨红着脸,伸着手,半天说不出话。在战场上纵横无挡的将军,竟在一个妇人面前,露出胆怯的神色。
李洛一身为李家的人,从小耳濡目染,勾心斗角的事没少接触。当年她被送进宫,多少会有质子的意味,长恒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她排行老三,最受宠爱。
李洛一破涕为笑,接过罗瑞的钱:“妾就在此处安身,将军平定天下之后,可以来寻,妾必会将这些钱财归还。”说罢,她将自己的长剑赠与罗瑞:“此剑为曰宏渊。相传是太祖亲赐给南方某个门派的圣物,消铁如泥。妾纵然有再多不便,也不能当卖。今赠予将军当作信物,以为凭证。”
罗瑞连连拒绝:“如此贵重,我怎么敢当。”
李洛一道:“将军能因一面之缘而倾囊相助。妾又如何会吝惜此等身外之物。”
罗瑞见李洛一说得真诚,也不再扭捏,伸手接过,随着战争接连取得胜利,他的思想确实发生了变化,人总要往前走,向前看。活着总要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