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老大来了,马上不吼了,龇出一口白牙。
“嘿嘿,没事,就是有点儿冻腚。”
大汉解开上衣扔过去,穿着单衣走到矶谷蓝介面前,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往那一站跟座小山似的,压迫感直线拉满,自上到下打量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阻挠救火,妨害安全——”
大汉忽然抬高声线,“黄副局长,这罪名够不够去你们南道外监房喝两壶的?”
突如其来的点名,点的黄德发浑身一激灵,他哥只交代他维护治安,可没说要抓人进监房啊?
“这……”
大汉怒目回头,瞪视黄德发的眼中寒气森森,冰冷彻骨,就如同那行刑的铡刀,只等黄德发一个回答错误,立刻手起刀落,砍了他的脑袋。
黄德发咽了口唾沫,跟脚盆国的矮矬子嘴炮相比,这位是真能动手砍他的狠角色。
嗓子眼发干的答道:“与、与结伙殴打、伤害他人同罪,需赔偿一应损失,扭送监押……十五日……”
大汉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才监押十五日?要他说,矮矬子在华国土地上吐口唾沫都得吃一梭子!
警察局监押的话都说出来了,矶谷蓝介两眼冒火,死死闭上嘴巴。
他再不长脑子也清楚这里是黑省,是沈啸楼的地盘,真闹起来只有他吃亏受罪的份。
冈村智也指派了两名小兵,一左一右将矶谷蓝介架回来,心里暗骂这个猪脑子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碍事的人退出救火范围,周青山腰间围着衣服,凑到大汉身边暗暗点了下头,大汉眼皮微动,懒洋洋的抬手一挥。
“弟兄们,收工。”
老大发话,说收就收。
没喷完的臭水直接掀桶往墙上浇,没来得及扬的沙土一股脑往大门口倒。
主打一个:来都来了,浪费就是犯罪!
前前后后两分钟不到,水龙局嘁哩喀嚓撤了个干净。
防火团团长一见这满地狼藉的惨状,连忙举起喇叭喊人。
“撤撤撤,防火团的带上装备,跟我撤!”
水龙局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地臭水加沙土和成的烂泥,等这群矮矬子回过味儿来他们防火团岂不要背锅?
话不多说,跑为上策!
防火团毕竟更加先进专业,撤退命令一下,跑的比水龙局还快。
水龙局还没跑到街口,防火团的大卡车已经到位了,门一开,一车带走所有人。
汽车尾气轰出一股呛人的黑烟,左突右晃绕过看直了眼的黄德发,急转弯猛打方向盘,刹车都没踩一脚就冲了出去。
黄德发整个人都傻了。
哎?等等,怎么个事?
不是说好一起来,干完一块走吗?他奶奶腿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两个搁那比赛跑呢?
到了这地步田地,但凡长点脑子的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再聪明些的,例如受邀参加剪彩的某商界精英,趁着人多眼杂无人关注,在银行牌匾摔成四分五裂之时就已经悄无声息退场消失了。
冈村智也望着惨不忍睹的银行大楼,两手握拳,脸色铁青。
什么失火、救援、维护治安?今日种种皆属人为,这是有人在故意破坏他们正金银行的开业仪式!
不管背后捣鬼之人是谁,他一定要让此人付出代价!
任凭矶谷蓝介如何原地跳脚,冈村智也如何怒火中烧,总之,短期内正金银行是无法再举行第二次滨江分行的开业仪式了。
旁的不说,单那满墙臭水也够恶心他们一阵子的。
何况预备总裁矶谷蓝介的一只脚好险被砸成烂鸭掌,伤筋动骨的,没个百十来天怕是离不了拐杖。
黄昏时分,莫尔道宾馆会客厅内。
胡莱豪气干云的干了一碗白酒,单手举碗,仰天长啸。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天气冷,宾馆内虽有供暖,比照东四盟保命神器的火炕还是相差甚远。
白灵筠裹着皮毛大氅盘腿坐在沙发里,小口抿着当地特产的红高粱酒,入口绵柔,回甘微苦,带着股浓厚的粮食香。
他平常不好饮酒,但在这酷寒之地喝上一口热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王虎将温酒碗里重新换上热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少爷,您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怎么就能令那正金银行楼顶的废料只冒黑烟不着火呢?”
他想了小半天也没想明白,少爷怎么就知道楼顶上那黑黢黢的废料能烧起来,而且还不见明火的?
“唔……这我得想想。”
白灵筠单手支着下巴,这高粱酒的劲可真大,他才喝了小半碗,四肢发软,思维迟缓,感觉整个人都飘了。
“那不是废料,它的学名叫沥青。”
“沥青?”
王虎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啥是沥青?”
仰天长啸,诗兴大发的胡莱闻言高高举起双手。
“我!我知道!”
胡莱两脚画弧晃晃悠悠走到茶几前,扔掉空酒碗,直接执壶对嘴,豪饮下肚。
一抹嘴巴,两眼迷离,对着王虎嘿嘿傻笑。
“《岳飞传》你可听过?”
王虎老老实实点头,北宋中兴四将之首,民族大英雄,他最喜欢听说书先生讲《岳飞传》了。
胡莱以酒壶做醒木,往桌面上一拍,收腹立腰,脚掌微分,并起两指向半空一挑,摆出说书先生的架势。
“话说,伍尚志回山,见了杨幺,奏道:岳飞本事高强,不可力敌,只可计取,臣有一计,要水牛三百只,用松香沥青浇在牛尾上,牛角上缚了利刃,临阵之时,将牛尾烧着,牛痛,自然往前飞奔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