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白灵筠接过盒子。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很轻。
再抬头时,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梅九梅今天很是不正常。
往日这人虽然一脸淡薄相,可面对他时,眼角眉梢里总是隐隐带着鄙夷和高傲。
今日这副神情,怎么好像有那么点落寞的意思?
咋的?难不成他看上沈啸楼了,大晚上跑来恰柠檬?
梅九梅对白灵筠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师哥,我走了,你多保重。”
转身欲上车,白灵筠叫住了他。
“你等等。”
掂了两下盒子,里面一点晃动的声音都没有,心里大概猜到了装的是什么东西。
“深更半夜,你跑来送我这么大一份礼,总不会只为了说一句保重。”
至于新婚礼物什么的就更扯了,他这个心机深沉的师弟要真有那份心早就送了,何至于等到这个节骨眼上。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梅九梅抓着车门的手用力收紧,手指骨捏出了青白。
白灵筠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扬起手中的盒子。
“有句话我可要事先声明,这份礼是送我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只与我有关。”
言外之意就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但别想把沈啸楼牵扯进来。
梅九梅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近乎乞求的神情。
“师哥,明日你成婚,让我送你吧。”
……
与梅九梅告别,白灵筠没回餐厅,而是上楼回了房间。
将梅九梅给他的盒子放在茶几上,屈起手指在盒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半晌,叹了口气,将盒盖打开。
里面是一张材质粗糙的草纸,墨迹已经模糊,只依稀看得清首尾几个小字与年月日。
第一行断断续续能看到:立人契XXX因家贫XXX卖于春合堂。
最后一行只有四个字:元过人过。
意思是一手给钱一手交人。
时间则是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十七。
倒推回去,也就是白灵筠七岁被卖进了春合堂。
他原名叫什么,将他卖给春合堂的人是谁,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在这张卖身契上没有只字描述,但凡涉及到主语的地方全被墨迹污黑。
白灵筠举起卖身契,对准头顶的灯光反复查看,试图在污黑的墨迹当中能够窥见出蛛丝马迹。
然而结果并不理想,眼睛都被灯光晃出了星星点点,还是没能查看出什么来。
“在看什么?”
身后一热,沈啸楼带着淡淡的酒气从背后贴上来,两条铁臂从身后环绕到身前,将白灵筠圈进怀中。
亲也亲过了,同床共枕也睡过了,明日即将要拜天地拜父母成为夫夫的人,白灵筠也必要再矫情,沈啸楼突然抱上来,身体只在起初条件反射的僵硬了几秒钟,随后便软下身子慢慢适应了。
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臂,将卖身契举到沈啸楼眼前。
“梅九梅将我的卖身契赎出来了。”
沈啸楼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埋头在白灵筠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一张破纸而已,你若在意,后日我便封了春合堂,烧光他们所有卖身契。”
白灵筠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将卖身契重新放进盒子中。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在努力适应时代巨变,但并不代表他能感同身受这个时代的人口买卖。
况且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莫说卖身契还具不具备约束力,那大清朝的卖身契拿到民国来,谁承认啊?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