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楼用手套扫掉大衣上刚刚落下的一片雪花,淡声交代。
“那就送到警务司监狱先关着吧。”
警务司监狱?
那不是关黑风寨十五个红胡子的重刑狱吗?
把这几个小混混扔进去,要不了半日还不得吓的他们哭爹喊娘?
沈宿脑子略略一转,很快就领悟了沈啸楼的用意。
呲着一口白牙嘿嘿笑起来,要说这出阴招、损招还得是司令出马啊。
咧着嘴,打了个军礼。
“是!”
另一边,白灵筠进到东郊戏院里,一推开门正撞上两个口沫横飞吵嘴架的年轻人。
“咱们当初可是有过合作约定的,年营收额按利润五五分,现在你说撤资就撤资,这么短的时间叫我去哪筹那么多钱来补给你?”
“你也知道咱们有合作约定?你去申城学大舞台建造跟我这个合伙人说了吗?回来之后关门停业要改造戏院跟我商量了吗?开门做生意是要赚钱的,不是给你做技术实验的,若不是这次我来京中办事,还不知道从前一个好好的戏园子被你经营成了这样惨淡的局面!”
“我想改造戏院是为了咱们的长远发展着想,我们现在的设备太落后了,不说申城的大舞台,便是后起之秀的广和楼、广德楼都把咱们甩出去几条街,好戏班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咱们戏院?”
“你做什么事都如此冒进,歪理邪说一大堆,我说不过你,今天我就是要撤资散伙,从此个人走个人的路,谁也别碍着谁发财!”
“我都说过了,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得给我时间啊,你不能……”
“那个……抱歉,打扰一下。”
白灵筠作为一个意外闯入的路人,实在听不下去这两只菜鸡互啄。
清了清嗓子,“要不你俩都别干了,把这戏园子卖了吧。”
“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朝白灵筠吼过来。
因站在戏台的藻井之下,拢音效果好,这两嗓子吼的极有气势。
白灵筠抬起手指按了按被震到嗡嗡响的耳膜,这俩小学鸡一致对外倒是很团结嘛。
其中一名穿格子西装的青年从戏台上跳下来。
一身风尘仆仆,面上略显疲色。
跨步到白灵筠面前,“东郊戏院今日歇业,先生若要看戏还请移驾他处。”
青年话一出口,白灵筠就知道这位是个资深“老阴阳”,话里有话,明讽暗刺他未经允许偷听旁人讲话。
白灵筠双手合抱作了个揖,是中午吃饭时刚跟溥侗学的标准清廷礼。
这样的礼节一则表示对他人极大的尊重,二则也时常用以表达真挚的歉意。
“实在抱歉,方才并非有意听二位先生谈话。”
这二位站在藻井之下吵架,嗓门比唱戏的声音都大,别说他在门里,耳力好些的站在东郊戏院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青年见白灵筠礼节真诚,面上表情柔和了些许。
再见此人眉目如画,面如冠玉,也不像是那种偷偷摸摸听墙角的猥琐之人,遂鞠躬行礼表示歉意。
“是在下语气冲了些,先生莫怪。”
白灵筠笑道:“我们戏班子先前租了您这戏院几日,一直没得见戏院老板,今日倒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了。”喜欢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