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孔覆准时醒来,欲起身穿衣,怀里柔软的身躯令他一愣,萦绕鼻尖的栀子花香气似有几分熟悉,窜入鼻腔勾得他胯下日日清晨苏醒的某处胀硬更甚,燥热非常。 手指未触及对方脸颊,黑暗中传来小声嘟囔,“爹爹,冷。”时雨被他起身时带入被中的寒风吹到就已经醒了。 时雨知道他在等自己,于是穿好衣物走到他身边,点燃灯火,影影绰绰之间他俊美的面容逐渐清晰,他脸色十分难看,昏黄灯光映在脸上都掩不住铁青,“我无耻无德,损你清白,枉称尔父,唯有自戕以谢罪。” 孔覆将她的手自身上拨开,闭目不言,许久后才开口,声音沙哑,“是我对不住你,回去吧。” 时雨偷觑他,见他神色温和坦然,不似有不快,心下稍定。 孔覆抬手将杯子往旁边轻轻挪了挪,示意自己不饮酒,“四处走走,权作强身健体。” 听闻此言,一直低头用饭的时雨也抬头看向孔覆。 孔嘉以为他与时雨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从府学回来时向同窗夸下海口,年后必请他们喝喜酒,未曾想到一向对他们婚事支持有加的父亲此番竟似有推脱,恭敬回了有关课业的事后,继续道:“孩儿和时雨都大了,也该成婚为家里开枝散叶,好让父亲颐养天年。” 一连串想出好多词来夸他,心里想着他不大情愿她和孔嘉的婚事,是不是因为对她的感情有那么一点变化了。 时雨心中暗道,是呀,你宽厚温和,正与我相配。 孔覆不置可否,温声让他们先用饭,他自己没吃几口,又有人抱着孩子上门求医,顾不上用饭,又去忙了。 如今医馆其他人都陆续回家了,冷清得紧,也没个人帮他抓药煎药,她帮忙的同时还能陪在他身边。 男人闻言将小姑娘的袖子往上推了小半截,孔覆把脉片刻后征求男子意见,“我得摸一摸小娘子的腹部,你看?” 孔覆轻轻摸上小姑娘腹部,四处按了按,边按边轻声问疼到额上生汗的小孩:“小娘子,告诉伯伯,是这里疼吗?” 男人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孔覆抓了药后叮嘱道:“小儿不知饥饱,若长辈不加节制,容易过度饮食,损伤脾胃。” 孔覆温柔一笑,吹了前厅灯火,“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岂会。” 而时雨觉得事情朝自己所期盼的方向发展了,凑到他身边,“那我永远陪着爹爹好不好。” 时雨如坠身冰窟,满心热望凉了大半,原来不是如她所想那般,他对她动了情,而是想将她扫地出门。 孔嘉这般固执,一心要娶时雨,一贯心平气和的孔覆生出许多烦躁之感,看向时雨,询问她的意见,“你作何打算?” 听她这样回答,孔覆心中的烦躁莫名缓和几分,“有话明日再说,且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