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元帝虽说是安康公主的父皇,但毕竟两人不熟,之前也没有什么感情。
而且上一次觐见的时候,永元帝整的也过于严肃。
李玄可以理解他想要在安康公主面前维持父皇威严的想法。
可是从现在安康公主的反应来看,只怕是没有起到任何积极的效果。
但李玄想让安康公主一起去觐见也是有他的想法的。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三小只想要置身事外,已经断无可能。
既然如此,不如将好处都拿到手先说。
安康公主现在有了得宠的假象,李玄就想把这假象演的更真一些。
倒不是说李玄他有多么敬业,而是希望能从永元帝的手上多捞一些好处。
不管永元帝再穷,形势再差,他毕竟还是大兴名义上的天子。
如此一来,天子的特权是被永元帝牢牢的掌控在手里的。
天子特权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一张好牌,李玄自然也想利用。
背靠大树好遮荫。
狐假虎威有一套。
而李玄正是此道高手。
“阿玄,这种事你自己去跟父皇说就是了,我就没必要跟着一起去了吧。”
安康公主一副很不想跟着去的模样。
看得出来,安康公主并没有跟永元帝亲近的打算。
“安康,你恨你的父皇吗?”
李玄轻轻摆动着尾巴问道。
这件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安康公主对永元帝的态度最为重要。
如果安康公主对永元帝抱有负面的情绪,李玄也并不想强迫她。
在李玄的心中,捞取好处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虽然重要,但绝对重要不过小丫头。
安康公主的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假如李玄想要达成的目的是要安康公主的委屈求全来换取,倒不如让他直接换个目标。
这个问题,让安康公主小小的眉头皱皱巴巴的挤在了一起。
她轻轻的依靠在亭子的围栏旁,看着眼前水汽氤氲的温泉,并没有立即答话。
李玄和玉儿不禁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担忧。
可就在此时,安康公主的声音幽幽响起:
“说没恨过,肯定是假的。”
“刚记事的时候,我总是哭着找父皇,母妃总是耐心的安慰我。”
“直到我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便开始怨恨抛弃了我和母妃,还将我们关在冷宫里的父皇。”
“可那几年,母妃总是劝导我,还时常念起父皇的好。”
“可那些好,我没见过,也没感受过。”
说到这里,安康公主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母妃见我这么说,转而问我,那为什么还要去恨一个见不到,摸不着的人?”
“母妃教导我,怨恨一个人,最受折磨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可以不懂得去宽恕别人,但一定要懂得宽恕自己。”
“更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去惩罚自己。”
“我只是小孩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但是母妃也不唠叨,只是默默的做给我看。”
“景阳宫的日子虽然苦,但母妃总能带我苦中作乐。”
“我快乐了,便也不再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安康公主的话,让李玄和玉儿都想起了萧妃娘娘,那确实是一个很特殊的女人。
安康公主能在冷宫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为这么一个善良的好孩子,萧妃娘娘功不可没。
“第一次见父皇时,是在重阳宴会上。”
“当时乃是公众场合,人多眼杂便不说什么了。”
“可第二次在甘露殿觐见,父皇也没有丝毫提起母妃的意思。”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妃子了?”
“那母妃对父皇的爱,还是值得的吗?”
安康公主满是茫然的问道。
李玄默默一叹,心中暗道:
“他倒不是忘了萧妃,只不过是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的窝囊废罢了。”
李玄想想,似乎这么说也无法提升永元帝在安康公主心中的好感,便将尾巴放下。
亭子里沉默了良久,安康公主才回过头对李玄说道:
“阿玄,我现在不太想见父皇。”
“老实说,一见他,我就为母妃不值。”
安康公主说得是大实话,就连李玄也是这么觉得的。
李玄点点头,用尾巴写道:
“我知道了,反正我只是想让你刷刷存在感罢了,既然你不想去,我自己去见永元帝也能搞定这些事情。”
“嗯,谢谢你,阿玄!”
安康公主甜甜一笑。
……
甘露殿。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李玄将陈昙送来的信往龙案上一推,大大咧咧的写道。
永元帝倒是没在意李玄的态度。
李玄只是一只小猫,跟他苛求礼节也太过小气了,而且这玩意儿也不一定是他苛求就能苛求来的。
这小猫有多么调皮,永元帝很是清楚。
就连自己这个皇帝,李玄都敢时不时的调侃戏弄一番,想让他跟自己恭恭敬敬的说话,那更是痴人说梦。
永元帝看完了陈昙写来的书信,略一思考便说道:
“看来这个金钱帮帮主不吃你那一套啊。”
永元帝一眼看出,陈昙此时的困境就是李玄有意而为。
李玄倒也没有意外,永元帝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要没有这点眼力,他这皇帝早就当不下去了。
“那些地下产业,怎么都是金钱帮的根基,陈昙就这么轻易送给我们,实在是让人好奇背后的原因。”
“毕竟,他想要洗白金钱帮,有的是办法,这些地下产业慢慢转化,也能全部变成合法的营生,即便转手卖人,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李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永元帝微微一笑,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位帮主是在向外求援。”
“看来金钱帮内部出现了他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
见永元帝说的如此笃定,李玄当即问道:
“哦?内务府查到消息了?”
永元帝摇摇头,淡定的吐出两个字:“猜的。”
李玄用满是怀疑的目光看向他,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