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以后,第二声枪响,真正的开跑。 乔横林的速度适中,一直保持在中部,偶尔也会被镜头刮到几次,季鹤的手机举举放放,在屏幕上看时间显得格外快些,解说员说赛程过半时,季鹤似乎留意到乔横林的状态不对。 但现在现在赛场上的乔横林,目光没有平视跑道,腰背也没有挺直,偶尔会用手去支着胯,他没有停下,但速度越来越慢。 乔横林恰巧抬头,整个额头和脸蛋红得肿胀,脑袋晕乎乎地甩了甩。 一直盯着乔横林伤过的腿观察的季鹤才发现,乔横林是发了烧,他从小就这样,一到发烧,就会犯迷糊,严重时甚至惊厥抽搐。 季鹤不再录制视频,他开始不停地给邱明拨打电话,现场嘈杂,邱明也许是没有听见手机铃声,也可能是故意放任不去接,担心没办法给季鹤和生病的季君交代。 季鹤用手机按键,改给邱明发短信,语气生硬。 邱明看到了手机传来的短信,他急切地推开挡住视线的观众,走到场边儿站了几分钟,又折返回来。 邱明止不住惋惜地叹气。 跑出终点几米,乔横林身子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他感觉有东西窜到了嗓子眼,特别想吐,但还没来得及张嘴,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医生痛斥邱明,说他作为教练,居然不知道发着烧做过度运动会有什么后果,这已经是万幸。 乔横林在里面输液,依旧不太清醒,邱明把季鹤叫到走廊,跟他报了乔横林的成绩。 “先别告诉他,怕他伤心受不住。”邱明特意交代。 邱明顿了顿嗓子,说:“跟他平时比肯定差很多,不过参加比赛的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运动员,他虽然发挥不好,但擦边够到了一级运动员标准,之后的证书我会帮他申请,你不用管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这个倒没事儿,”邱明说,“上场前做了热身,身子虽然凉,但也没拉伤,在医院我给他拍了个片子,等结果出来我会通知你的。” 生日 他这趟跑是真遭了罪,反复高烧,咳得嗓子眼冒血,白天晚上都昏睡着,季君不难受的时候会故意到楼下公园乱转,把床铺让给季鹤和乔横林休息。 季鹤在家里从来不看季君和乔横林的脸色,到医院里却好像变了幅样子,帮值班医生和护士打饭,给同屋陪床的大妈分发削好的水果,这一切来得突然,以至于他还没能更快完成转变,刻意扮出的笑脸并不自如,讨好的意味却清晰可见。 乔横林的身体素质还算强健,输了一个星期的液体又吃了几天药基本无碍,只剩一点儿小咳嗽。 九月份开学之后,乔横林拿着户口本去办了身份证,加急邮寄到书店,乔横林取回来拆开,拿出那张有效期十年的长方形硬片,有个陪床的大叔说恭喜他十八岁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