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横林没有说话,他开始在柜子里翻腾,找了几件衣服胡乱塞进塑料袋里,又跪在床底捞出闲置已久的跑鞋。 季鹤安静地望着他靠墙角放的那些袋子,摇摇头,没有回答乔横林的问题,反倒是问他:“你,装这些干什么?” 季鹤眉眼一动,并没有反驳,只是说:“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乔横林双手撑床,指节扣住褥子下面的铁片,“邱老师说他会给我垫付集训的费用,不着急我还,等我以后有时间打工,我再给他补上。” “两个半月,”乔横林答道,“之后有市赛,我可以拿这次成绩申请运动员证书。” “今天……” 乔横林褪掉洗掉色的睡裤,揪住被角的一端,十分随意地搭在自己肚皮上,他是侧着身子躺的,没有赶季鹤离开,也没有触碰到他,只是在小床上紧缩着,闭上眼睛,好像很快睡着了一样。 早上起床,季鹤已经不在卧室里了,角落里杂乱的塑料袋被换成了行李箱,里面叠了许多短袖和外套,换洗的内裤用密封袋一个一个封好,袜子也是按照颜色摆放的。 乔横林把信封从行李箱里抽出来,放在桌角,趁季鹤在厨房煮汤时,小心掀开帘子离开了。 季君朝厨房探头,在出神的季鹤身前摆手,季鹤抬头回应,忘了手里的汤匙,勺子掉进去,溅起冒泡的梨水。 “不用。” 乔横林集训之后,白天不用到学校上课,晚上在集训的体育馆住宿,他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她开始缺席课堂,联系方式打不通,家里的大门被泼了红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季鹤却总是在午后的体育课想起她,却并不埋怨因此跟乔横林产生的误会。 但季鹤却没有这么做。 乔横林大概走了一个半月,在操场遇到主动跟他打招呼的彭湃,他停球跑过来,说了会儿话后,突然把手机掏出来。 季鹤木然地站着,摇头说不知道。 伞面压得很低,露出可爱的小狗花纹,尽管遮住了两人的上半张脸,但季鹤认出来,那个女生是来过店里的短发女孩儿,给乔横林送过蛋糕和电影票,也许,她早就喜欢乔横林。 “那肯定是他唬我,”彭湃说,狡黠地笑了,“不过他肯定谈了,不然你看他黑成那个熊样子了,平时哪撑过遮阳伞?” 季鹤生硬地回复,他用力摇头,没有跟彭湃道别,转身离开了。 季鹤回店里时,碰到同样往回赶的季君,自从上次回来,季君已经很少在季鹤在家时外出,他行色匆匆地从巷尾走到店门口,把手里的包扔地上,开始往卷闸门上插钥匙。 季君猛地回头,一把抢过来,钻进店里,生气地质问季鹤:“你怎么随便拿人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