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几乎忘了这事，但他也不埋怨，在季鹤监督下换了新运动鞋，带了个保温杯，就像平时一样，往学校那条路去了。 临近中午，客人少，就到厨房着手做饭，剩下的食材还够撑两天。 乔横林步行半个小时到学校，平时热闹的校园寂静无声，脱色的墙皮角落堆积着碎叶，萧条得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以往上课总愿意在器材室藤椅上躲懒的体育老头，大冷早上的，拿了把比肚子还大的老式竹扫把，已经快清理到百米跑道的尽头。 他招呼人到自己身边，见到乔横林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乔横林抱着保温杯的杯垫，稍显无措。 老头随手丢了扫帚，从运动品牌的外套里掏出掖在里衣里的哨子，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个垫板，上面只夹了一张过期体测成绩表，反过来是空白的，还能将就用。 邱明的黑笔拔了帽，并没有礼尚往来等乔横林做自我介绍，直接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姓。 “第三，”邱明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正向的句式，“要坚持。” 邱明知道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不是因为季鹤偷懒不参加训练，那天运动会，有人跑到器材室自己跟前，谈完乔横林能不能走体育后，最后嘱咐了句。 邱明咂了咂泛白的唇片，把关注扯到眼前的人身上，下达指令，“现在把身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脱脱，活动身体热身。” 乔横林每天中午从学校回来，样子也不是特别辛苦，只是比平时吃饭多些，季鹤会问他当天上午的训练内容。 下午在店里，乔横林练完今日份的字，季鹤就随便他玩。 季鹤也并非不好奇乔横林去哪撒欢，但没问过。 呼呼呼，两个一大一小的人用嘴巴配音，收废品老头盈满汗水，配合他们的节奏一边用力一边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三个人都咯咯乐。 季鹤隔着半条街，曲颈点头，绕开了这条街口，没有带走乔横林。 在旁边跺纸箱的老头停了动作，脱下黑成泥的手套，把着车尾巴推他们。 不记得是哪天，从外面回来的乔横林冲进店里，被门口帘子抽了个嘴巴子，他这样急匆匆地进去，大声喊季鹤。 季鹤在棋桌前端坐，右手执白左手执黑，落了这棋，没有犹豫地将左手推出去，把位置占定。 他这是明知故问，季鹤拎了眉尖，“乔横林，你动了我的棋，是有复原的本领吗？” 乔横林倒是乐此不疲地要再战，可下棋本身等级森严，实力相差太多，高手自然兴味索然，季鹤哄他玩几刻钟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