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你不用给我这些,正好你的本子用完了,接下来就换这个,到期末考试以前,我要你把这个本子写满。” 但季鹤不许,卷纸发下来他就抽出红笔,五秒钟以内给乔横林划分。 乔横林知道这是不好的意思,会趁季鹤上厕所时偷偷藏起卷纸,但他胆量又不十分大,只要季鹤指节在桌面上敲两下,他就忙不迭地把试卷奉上。 季鹤按照念乔横林的成绩,无语到闭上眼睛,“乔横林,你英语怎么能只考九分,我不是让你每天默写单词吗?” “闭嘴,”季鹤烦躁地侧脸,盯着乔横林愈发心虚的大黑眼珠,“谁教你这么记的?” 听到自己姓名的宋小海立刻扭头,刚巧撞到季鹤被冷漠包裹的嫌恶眼神,摸摸鼻尖,悄无声息地把身子扭回去了。 “再写。” “留校完成。” “睡觉前把它背会。” 一滴一滴,字迹在咸涩的生理情绪下晕成灰黑的一团,乔横林只能向他的奖品诉说无声的委屈。 谷舒也为此感到讶异,有时会停在乔横林的桌边,看他列竖式计算,但她越看越觉得被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纸眼熟,翻过来一看,居然是那张运动会奖状。 乔横林点头又摇摇头,季鹤不许他用列式子来占今天必须用掉的本子份额,但他又不想用掉季鹤练字用的毛边纸,所以顺手,就用这张奖状来写。 谷舒从讲台上拿了几张模考剩下的草纸,塞给乔横林,又捧着那张奖状,“这是乔横林的第一张奖状,也是无价的荣誉,我们要好好保护呢。” “对了,”谷舒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把他贴在班级墙上?展示也是一种激励,激励你自己,也激励大家。”班级墙。 左右瞧了瞧,大家都放学走了,季鹤也在教室写卷纸。 等他回到教室,积累完今天的字词,季鹤收拾完书包催他回家,乔横林手忙脚乱地往自己书包里塞本子,反倒从里面飘出了四五张格子纸。 “乔横林,你把别人的作文撕掉了,贴了自己的奖状?”季鹤抓住乔横林的手腕,捏得很用力。 季鹤瞪他,大声:“乔横林,谷老师让你贴奖状,不是让你把别人的荣誉撕掉!这么多位置,你动别人的干什么?” 季鹤才不掼他毛病,勒令他把那两份作文贴回原位,乔横林一面掉眼泪,一面捧着自己又被撕掉的奖状。 乔横林缩着手脚,手里的奖状也被捏皱了,背后密匝匝的算式痕迹显得它更加狼狈辛苦。 然后替换成乔横林的奖状贴了上去,搓热手掌,捂在四个角,让胶带变得牢固服帖。 “季鹤……” 乔横林信服地点头,歪着脑袋,“很差、的话,能送给我吗,季鹤。” 乔横林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又忙屁颠颠地跟在季鹤身后下楼梯,走回家,季鹤拉开卷闸门,收拾好书包,煮茶去去冷气。 乔横林也尝了一口,苦得直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