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还是会每天到操场上，但不是为了瓶子，是因为秋季运动会马上开始，原本一个星期三节的体育课又加了两节。 季鹤因为腿长个子高，被选去跑男子八百米，而乔横林因为个子小连大部分人都能参加的接力都被淘汰了。 训练 一连三天，季鹤再次被占了自习叫到操场时，他直白地跟体育老师讲他不会再参加从现在到比赛为止的每日训练，但他会如约参加比赛。 “你不训练，怎么参加比赛？上去晃两圈儿就下来？丢不丢人，懂不懂班级荣誉？天天就是懒，还留个长头发，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家长怎么教的。” 两人的争执愈发大声，附近训练的学生纷纷侧目，为不肯让步的季鹤感到胆颤。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季鹤直勾盯着老头耷拉的三角眼，一字一顿地说，“既然要换人，那么我就不再参加占用自习的训练了，谢谢。” 老头被季鹤无言的抗争气到吹胡子瞪眼，抻了把哨绳，甩到宋小海的肩上，他才猛然回神，伸手搔了搔后脑勺，试图止住体育老师的抱怨。 宋小海又赶紧挥手，“季鹤，等等我！” 他今天没有跟着一起到操场，是因为季鹤不许，叫他有空还不如练练字背背书，提早准备冬季期末考试。 听到熟悉的名字，本来趴在桌板上的乔横林下意识直起后背，顺着说话声回头，瞪大了讶异的双眼。 乔横林眼珠子里映出季鹤的模样，因为走得太急，略微张开嘴角喘息，原本就唇红齿白的季鹤，此刻因为散了平时在教室里一定会束起来的黑发，绝对的色差和勾连的发丝使得季鹤白到恍惚，拂过他侧脸的日光也显得暗淡焦黄。 季鹤说完，将颈部回正，才看见乔横林，神色委屈，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影子摇摇晃晃地拖出落寞。 宋小海一拍脑袋，兴奋地跑到乔横林面前，“对了，你可以替季鹤参加运动会啊，乔横林，你天天粘着季鹤，不会让你帮季鹤这一个小小——的忙，你都不愿意吧？” 乔横林花费一分钟弄明白宋小海的意思，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大声答应，“愿意，我愿意。我要替季鹤跑，我可以参加、比赛，跑步。” “怎么没办法啊，虽然他是瘦了点，矮了点，”宋小海贴近季鹤，小声道，“我、我要参加铅球，不然我就替你跑了……这不是，让他顶一下嘛。” “枪声，”宋小海喃喃重复，“那也没事，反正不就一秒钟，到时候让他捂上耳朵，我站在旁边给他示意不就成了。” 乔横林把脑袋插进宋小海和季鹤的间距里面，尽管他还不知道枪声是什么，有多大，会不会比打雷还要恐怖，但仍然坚定地回答：“不怕。” 乔横林很喜欢宋小海形容季鹤的称呼，嘴角抿得高高的，“愿意！” 宋小海拉着乔横林的胳膊，把人拖到操场，把他交给体育老师，因为他身材瘦小，再加上跟季鹤的矛盾，那老头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但后来教体育的老头竟也留下了乔横林，宋小海心安了，自然也少分心去看他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