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军到得好快!”望着敌人那一杆杆张牙舞爪的旗帜,安南将军达素目光凝重。他本以为自己率军由水路援北京,卫军定无防备,此前也派人打探过,卫军在通州附近确实未布置太多兵马,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敌人骑兵的速度,依然被他们拦住了去路。不过戎马一生的老将打仗是不怂的,立即命鲍敬、柯永盛率一万三千兵马列阵于中央,自己和固山额真索洪各领五千骑兵分列左右。
见清军布阵的速度很快,莲大可汗微微点头,这个对手不弱。不过他依旧对胜利抱有绝对的信心,原因就在于此地属于平原,利于骑兵纵横,而此次带来的三万铁骑全是卫军的精锐。骑在宝马“追风”之上,观察了一会儿敌人的阵形后,扬起马鞭厉喝:“传令苏合、特古斯朝克图各领本部骑兵攻击敌之左、右翼”。
“驾~驾~驾~”
“哒~哒~哒~”
苏合、特古斯朝克图均是卫军中的猛将,各领五千精锐骑兵,闻令而动,狂野地扑向清军。
“传令两翼,与敌对攻!”达素打了一辈子仗,深知马速在骑战中的重要,见卫军骑兵冲锋,毫不相让地下令己方的骑兵反冲锋、与敌硬碰硬。
“嘭~嘭~嘭~”双方的骑兵碰撞在一起,不住地有人和马被撞倒和撞飞,接着便是你死我活的残忍厮杀。都是精锐,兵力也相仿,纠缠着,搏斗着,一时难分胜负。
红色的神驹忽然打了个响鼻,苏勒坦轻抚着“追风”的鬃毛,笑道:“莫急,还没到尔出场的时候”。身经百战如他,早已看出两翼是八旗精锐,所以决定捡软柿子捏、从中阵突破,之所以派骑兵攻击敌人两翼,是为了缠住两翼的敌人,使其无法救援中阵。又等了一会儿,见两翼陷入疆持,点了点头,继续发号施令,“传令满都拉图、乌日根达莱、阿勒达尔部轮番冲击敌阵中央”。
都拉图、乌日根达莱、阿勒达尔俱是卫军中有名的勇将,接令后风卷残云般驰向清军,冲得很猛,足可令风云变色。
生死关头,清河南河北总兵鲍敬、山东胶州总兵柯永盛命部下布起一排又一排的长枪,阻挡骑兵。
见清军布起长枪阵,经验丰富的卫军骑兵纷纷拨马从敌人阵前掠过,防止撞上枪尖的同时挥刀斩断枪头。
“哼!”大可汗不满意地哼了声,似这般层层破阵,最终自己虽然仍能击败敌人,可太耗时间。身为卫拉特战神的他要的是速胜、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对方从而狠狠打击敌人的士气。
“命令炮营前移,给朕轰破敌人的中阵”,世人都道蒙古骑兵犀利,可其实大卫国十分重视发展火器,他们的火器部队也十分精锐。为了方便作战,卫军携带着大量安装于骆驼背上的橐驮炮。这些小炮虽然威力不如重炮,胜在射速快,机动力强。
“轰~轰~轰~”
卫军的橐驮炮开始发射,无数炮弹天女散般射向清军,给清军造成大量的伤亡,也将由河北河南绿营、山东绿营组成的方阵射得七零八落、阵形散乱。
机会来也!见己方的炮兵射乱了敌人的阵形,战争经验丰富的大可汗立即捕捉到战机,下令总攻。
“浩瑞~浩瑞~浩瑞”一个又一个卫军千人队,列着骑兵纵队,呼啸着驰向敌人。
鲍敬、柯永盛暗暗叫苦,可战前达素已有严令,不死于国、必死于法,不敢退、咬牙率军抵抗。可阵形已被轰乱,卫军的骑兵又着实骁勇,还是被他们冲破大阵,四处砍杀。二将无法,只得命部下结小阵、各自为战,希望能坚持到两翼真满洲大军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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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镇,我军明显不支,咱们现在出击吗?”战场二里外的山林里,梅勒章京祖泽淳问山海关总兵冯铎。
山海关总兵冯铎是大清太保兼中和殿大学士冯铨的弟弟,听说卫军侵犯北京,一向忠君爱国的他带着八千兵马由山海关赶往北京救援。一开始,他走得很慢,每日只行三四十里。可后来,顺治帝催促进兵的旨意一道接一道,口气也越来越严厉。冯铎知道皇上动了真怒,再不走快点,事后定会被追责,加快行军步伐,渡过潞河来到北京东效。正赶上卫、清两军交战,小心谨慎的冯总兵下令部下隐于附近的山林中观战,听到祖泽淳的话,默不作声。
祖泽淳是降清的明朝将领祖大寿第三子,身为将门子弟,战争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见冯铨不表态,急道:“总镇,若再不出击,我军必败,到时候咱们再出击亦来不及!”
“是啊总镇,皇上已经对咱们救援迟缓不悦,若得知咱们见死不救,恐怕会龙颜大怒”,参将霍达也劝说。
听到“龙颜大怒”四字,冯铎终于动容,缓缓开口道:“吾迟迟不动,只为寻找战机,既然如此,出击吧”。
“杀~杀~杀~”
清军山海关镇的突然赶到令战场的局势出现变化,有了这八千生力军的支援,本已崩溃在即的清军中阵又重新稳定下来。
“哼!”
见敌人在后方还埋伏着一支人马,大可汗冷哼一声,驾御着“追风”,亲率三千侍卫加入战团。此时卫军仍然占据上风,可受清军山海关镇的干扰,未能彻底击败敌人。天色渐黑,双方不得不收军回营。
“明日朕定要破敌!”大可汗恶狠狠地发出狼嚎。
可到了次日,察觉出己军战力不如卫军的达素采取乌龟战术,龟缩于营寨内与卫军对峙。这位老将把营寨扎得既紧密又严实、像棵大树般将根扎得牢牢的,即使号称战神的莲大可汗一时也推不倒。双方一打就是五天,卫军虽占据主动,却始终不能击溃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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