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9章 会当一死报圣恩
“浩瑞~浩瑞~浩瑞~”虎鲁克寨桑、吉格吉德率领倒戈的察哈尔士兵朝苏纳海的中军冲去。
一直在观察中军动态的塔什海见到中军后阵出现了蒙古旗帜,朝麾下勇士百夫长德木其格(意为:胜乐金刚)吼道:“德木其格,我等是生是死,便看你的了”。
“主子放心,奴才省得”,金刚般强壮的德木其格手持一根硕大的狼牙棒,跃马奔驰到正蓝旗参领莫俊身边,“参领,我来助你”。
莫俊正在抵挡齐王麦拉斯的攻势。此时他已见到己方中军阵后的蒙古旗帜,不知是虎鲁克寨桑倒戈,还以为是卫军偷袭己军后方,见到德木其格大喜,“你来得正好,快与塔什海副统领一起回援中军,厄鲁特(卫拉特)人狡诈,派军偷袭我军后方”。
“嗻,末将领命”,一个“命”字刚出口,德木其格手中的狼牙棒变魔术般狠狠砸在莫俊的脑壳上,脑浆迸裂,白雪映红。莫俊,满语意为“聪明伶俐”。本该聪明伶俐的他就这样并不聪明伶俐地死去,死时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易帜”,塔什海一声令下,清军左翼砍倒正蓝旗军旗,换上了蒙古军旗。
“奴才塔什海见过齐王殿下”,塔什海依大卫礼仪向齐王麦拉斯请降。
“塔什海,尔阵前举义,功劳不小,且再立一功,替孤砍下苏纳海的人头”,麦拉斯鼓励道。
“是”,受了主子的鼓励,塔什海精神大振,率所部一马当先地朝苏纳海的中军包抄过去。麦拉斯呵呵一笑,率本部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驱使降军作战是蒙古的老传统,打赢了,功劳全是自己的;打败了,自己也没有损失。
右翼的巴达西寨桑部也易了帜,率所部与察哈尔王阿布鼐前后夹击清军镶白旗参领特拉。特拉虽然勇猛,也禁不住前后夹击,手忙脚乱下被阿布鼐阵斩。
宝刀伊力特(可汗刀)闪着寒光,执刀的阿布鼐如天神下凡。巴达西寨桑看得痴了,小主子长得真像大汗年轻时的模样。“奴才巴达西寨桑参见主子”,他慌忙向阿布鼐行礼。
阿布鼐并没有正眼瞧他,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手持马鞭朝清军中军一指,“巴达西寨桑,替我将敌军主将的首级取来。
“是”,巴达西寨桑恭敬地领命而去,丝毫没有因为阿布鼐的傲慢而动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才是咱们大元的嫡脉、全蒙古真正的主人!若没点傲气,还配做察哈尔的主人吗?
中军后阵和两翼的倒戈易帜,让卫军轻松完成了对清军的合围。清军中军前阵的镶黄旗参领苏和泰见势不妙。拨马后撤,想向苏纳海靠拢。
“哪里走?”
白发老将傲如霜,银枪在手孰能挡?斯楞格驭马由后赶上,飞起一枪,狠狠刺透苏和泰后背。
“啊~”苏和泰只发得一声惨叫,便由马上重重栽落。万马奔腾,从他的尸身踏过,须臾便踏做烂泥。
虎鲁克寨桑、吉格吉德率领倒戈的察哈尔士兵冲入苏纳海的中军。清将正白旗参领阿林保发了疯般拼死抵抗,堪堪敌住叛军。
“浩瑞~浩瑞~浩瑞~”旷野上到处可听闻蒙古人的欢呼声。越来越多的察哈尔士兵临阵倒戈,加入卫军阵营。这让卫军的声势越发高涨,也让仍在抵抗的清军犹如在汪洋大海中飘泊的孤舟,随时都可能舟毁人亡。
“都统,让末将护送您突围”,骁骑校图古尔对苏纳海说。望着周围铺天盖地的卫军旗帜,苏纳海面如死灰,摇了摇头,“突不出去了!即便能突出去,我曾对皇上说过,若守不住察哈尔,便自裁以谢圣恩。如今察哈尔丢了,我又怎敢活着欺君?伱带着我的人头突围,若能活着回到京城,替我向皇上带句话:‘皇上,奴才尽力了!”
“都统!”图古尔红肿着眼,还欲再劝。苏纳海已抽出顺治帝所赐御刀,狠狠朝脖子抹去,白光闪过,立时毙命。
“都统,得罪了”,图古尔怒吼一声,持刀狠狠朝他的脖颈削去,削断头颅,用衣襟裏住。
“弟兄们,想活命便跟随我突围”,他朝身边剩余不多的部下喊。几十骑,如濒死的饿狼,发出不似人类的“嗷呜”声,冲向卫军。
“射死他们”,阿布鼐见一股凶悍的敌人朝自己扑来,立即下令。
“嗖~嗖~嗖~”箭如飞蝗,围裏住图古尔和部下,很快便将他们射成刺猬。
大势已去,即便是勇士也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满洲将领、正白旗参领阿林保舍不得死,率部下跪伏请降。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镶黄旗副都统虎鲁克寨桑,忙大声呼救“副都统,救我”。
“是您啊,阿林保参领。你们满洲人可是咱们察哈尔的主人,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吧?”虎鲁克寨桑笑呵呵地问,双目泛起阴测测的杀机。
阿林保只觉脖颈发凉,不住地磕头,哀求道:“下官也是奉朝廷之命行事,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副都统原谅。您若肯饶下官性命,下官情愿给您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当惯了豺狼的人改做牛马恐怕不适应,再说我实在不忍心让吃惯了肉的您改吃草”,虎鲁克寨桑不住戏弄调侃于他,过足瘾后,方厌恶地下令,“拖下去,斩!”
“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生死关头,阿林保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本能,不顾羞耻地嚎啕大哭,高呼“饶命”。
“且慢,此人既已投降,便饶他一命,准许戴罪立功”,不远处的齐王麦拉斯看到这一幕,微笑着吩咐。
阿林保听了如听仙乐,磕头如捣蒜,“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奴才粉身碎骨难报!”
“嗯,你且先在孤麾下任个参将的虚职,日后立了功再转实职,下去吧”,麦拉斯沉着脸吩咐。
“嗻”,阿林保屁颠颠地离开。
“此人太无骨气,贤弟为何饶他一命?”阿布鼐不解地问。
“杀俘不祥,且他是满洲将领,正好可以动摇满洲军心”,麦拉斯谈淡地解释。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似这等降将在朝中毫无根基,正好可以收拢为自己所用。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