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丁们都散开了,他才无奈地道:“芷汀,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打算万一得不到我的确切消息,就要来个兵谏了?”
黄芷汀笑吟吟地道:“夫君说哪的话,我现在哪有兵?”
嗯,有其实还是有的,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次回京也带着两百狼兵作为护卫,只不过区区两百兵……就算是狼兵,在京师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高务实斜睨着她道:“我不在白玉楼,白玉楼就是你说了算,这里有多少人可以称得上是‘兵’,至少现在你肯定知道了,对吧?”
黄芷汀嘻嘻一笑:“是呀,现在知道了。”
高务实微微一挑眉:“所以呢,你当时就觉得可以兵谏了?”
黄芷汀饶有兴致地道:“夫君为何觉得我当时就是想要兵谏呢?皇上真的会莫名其妙把你抓起来么?”
高务实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如果你不是这样想,那你当时为何要那样做?”
“检查一下。”黄芷汀一脸无辜地道:“京营在京师久无征战,最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的家丁护卫队也不像警备军那样动不动就要出动平叛、剿匪,这京师附近的山匪盗寇早在几年前就被他们剿灭一空了,现在算一算,他们怕不是也安逸了好几年?所以妾身想看看他们还是不是茶博士们口中的那支强兵。”
“就这样?”高务实有些不敢相信。
“嗯……大部分是这样。”
“那还有一小部分呢?”高务实又问。
“还有一小部分就是真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所以先把人召集过来看看,有备无患嘛。”
“那不还是说你在担心皇上对我会有什么恶意?”高务实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或许皇上的确不会,但别的人未必不会。”黄芷汀美目之中似乎有些调侃的意味:“比如说……慈圣太后如果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在白玉楼与我夫君‘关门密会’了那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急怒之下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那可不好说。”
高务实愕然道:“你……”
“夫君是要问妾身为何会知道这件事的吗?”
“呃……”高务实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这件事……其中有些缘故……”
黄芷汀轻笑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妾身可没打算问哦。”
你这叫没打算问?高务实恨不得翻个白眼。
一贯脸皮够厚的高某人也不禁有些挠头,揉了揉鼻子,道:“让我想想这件事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
黄芷汀倒是不急不忙,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端端正正坐好,仿佛正准备好好听个故事一般。
高务实干咳一声,道:“我第一次和永宁公主见面,是在我中举之后,参加春闱的那一年。当时我刚刚抵京……”
好半晌之后,高务实基本上把他和永宁公主之间的故事说完——当然,跳过了一些可能会导致误会的部分。
不过黄芷汀冰雪聪明,这故事里头显然缺乏衔接——实际上他们二人之间会有这些故事,有一个高务实漏掉但黄芷汀一听便知的前提,那就是永宁公主本人肯定是对他有特殊情谊的,否则根本不会出现后续的那些事。
“这位长公主殿下倒也是苦命人。”黄芷汀理了理鬓角的一缕发丝,皱眉道:“这就很麻烦了。”
高务实一愣:“什么很麻烦了?”
黄芷汀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夫君,有件事妾身早就表明过态度:好比说纳妾什么的,妾身并不是很在乎。你若是和一个寻常女子——或者干脆就说只要不是公主,管她什么人都好——那么今天这事即便被妾身知道了,妾身也是肯定会劝你直接把人纳进门的。”
“但她是公主,是长公主,这怎么能行?”黄芷汀一摊手:“妾身就是想挣个好名声,也没法帮夫君把一位公主弄回来呀。”
高务实苦笑道:“我也没说要这样做啊。”
“哦,夫君果然是正人君子。”黄芷汀露出玩味的笑意:“但人家长公主殿下可是孀居之人,这个‘关门密谈’似乎……”
“咳!”高务实干咳一声:“这件事不是说了么,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黄芷汀仍然顺着他的话,点头道:“对,事出有因。”然后又叹了口气:“但皇上会怎么想?”
“嗯?”
黄芷汀一摊手:“皇上都那样说了,你们又来了个‘关门密谈’,皇上难道会认为你只是和长公主殿下闲聊了那么久么?”
高务实顿时愣住了,他还真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
黄芷汀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有些发愣,这才叹道:“夫君,你现在在皇上心目中的身份只怕复杂得很了……妾身觉得,你真该好好想想皇上现在对你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又有些什么值得注意的。”
高务实木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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