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摇头道:“怎么会呢,臣在京师也有铺面,皇上也有皇店,臣买下的这些上好的丝帛难道还怕卖不掉吗?无非是资金周转一下罢了,说不定还能有些利润呢,哪里是多花一笔钱?”
他微微一顿,又道:“但是这样一来,梁家可就惨了——京华这么做,明显是要针对梁家,其他商人还敢跟他家来往的,那恐怕就不多了。再加上他家主业断了货,光靠库存能卖多久?卖光了库存,他家的那十几个绸缎铺子和裁缝铺子就都只能关门歇业。一天两天问题不大,一月两月呢?这生意还能做么?”
朱翊钧听他这样一解释,哪里还能听不懂,当时就开心起来了,连忙道:“好好好,这个主意好,京华在商场上把梁家挤垮,天下人可说不得我什么。”
但他顿了一顿,又道:“但这事儿要成,恐怕有些慢,我若是想马上出了这口恶气……”
高务实摊手道:“皇上不能把梁家给满门抄斩,臣也没有这样的权力——要说臣派家丁去杀人,做是做得到,可那样的话,臣与前年的凌云翼有何区别?”
朱翊钧叹了口气,恨恨地道:“那就只能让这一家贼子多活些日子了,哼!”
高务实摇头道:“皇上,你要出气,可未必只能找梁家,这件事固然梁家人该死,但还有一人,同样该死,甚至更该死。”
朱翊钧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你是说……陈洪?”
“没错,正是陈洪。”高务实目光一凝,看着朱翊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而且,陈洪若死,对皇上来说还是另一个难得的机会。”
朱翊钧皱眉思索着道:“机会?什么机会?”
高务实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让两宫安心于后宫,而皇上宸纲独断的机会。”
“嘶!”朱翊钧倒抽一口凉气,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在说什么!两宫太后是朕之母……”
“皇上。”高务实胆大包天,直接打断皇帝的话,肃然道:“昔日皇上年幼,两宫虽无摄政之名,乃有摄政之实,好在臣之三伯高文正公与前相郭安阳公二位辅臣尽心辅佐,两宫虽然摄政,毕竟不能多干预政事,国家大政总算有序。
然则,高文正公离世,郭安阳公致仕,如今首揆张公虽然继他二位遗志,却有一点无论如何比不上他二位。”
张四维是高务实的大舅,他居然说自己大舅有一点比不上他三伯和老师,这不由得让朱翊钧诧异,问道:“哪一点?”
“蒲州张公并非顾命大臣。”高务实看着皇帝的眼睛,平静地道:“在郭安阳公致仕之后,朝廷已无顾命大臣也。”
“哦,这倒是。”朱翊钧点点头。
“皇上,郭安阳公致仕,其中有一个原因,您似乎至今未曾了解其深意。”
朱翊钧皱眉道:“哦?什么深意?”
“他是最后一位顾命辅臣,若非完成了先帝遗愿,怎能自请去职?换句话说,当他致仕之时起,两宫太后的摄政就应该结束了——可是,为何永宁长公主大婚这件事,仍是慈圣太后派人主理,却不许皇上插手?皇上,两宫固是圣母,但国朝制度却非儿戏,后宫干政之大忌,不论辈分,不计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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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第二更写了一点点就坐在电脑面前睡着了,结果今天一去医院,我姨血压高了不能手术,晚饭前又回去了……这个手术往我所在的城市来了四次了还没搞好,而我每次当御用司机跑来跑去,一等一整天,现在脑子已经木了……但是从小我姨对我就很好,我又不能说什么。现在我对高务实面对张四维时的心情有了更多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