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这种东西,要死要活的时候可能不重要,但平时还是要维持维持的,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干这种事,要不然大明那么多藩属、那么多土司,如果知道跟着大明干居然一点好处没有,甚至还要被宰一刀,那还怎么维持这个天朝上国的体系?
朱翊钧也有为难起来了,心说务实这事整得,你有什么办法也得提前告诉朕一声啊,这下子叫朕怎么说?
倒是郭朴忽然想到一桩事来,问道:“皇上,老臣似乎记得,奏疏中该按提到关于他在安南一些安定民心的举措?”
“哦,是有。”朱翊钧点了点头。
“皇上恕罪,老臣年纪大了,有些记不太清,不知道皇上记不记得他说了哪些?”
朱翊钧微微一怔,不过他记性还不错,当下便道:“哦,他说要编民籍、降田赋、兴学校、置新官、修水利、开矿业……”
说着,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郭朴果然笑了起来,道:“看来该按的确是有规划的,这前头的所谓编民籍、降田赋、兴学校之类,都是老生常谈,没什么好说。但是后面这三条,老臣估计他是意有所图。”
申时行皱眉道:“有什么所图呢?置新官好说,黎逆郑逆一除,其附逆党羽肯定要被法办,到时候肯定会空出不少官职出来,这些位置自然是可以安置一些人的,可是这些职务用来安置谁呢?土司们肯定不会乐意去吧?”
土司们当然是不肯的,就算是世袭知府,但如果不是土司们那种对治下领地一言而决的土知府,他们肯定也不干啊,做土皇帝多好。
余有丁也道:“没错,而且修水利……虽然长期而言肯定有好处,但至少短期内来说,也肯定是蚀本的。既然朝廷不打算直辖安南了,那这修水利的钱谁出?安南出的话,莫氏拿不拿得出来且不说,至少愿不愿意拿,臣以为就难说得很。”
许国跟着接口道:“那也就是说,只有开矿算是一件对双方而言都有利的好事了,朝廷肯定是不会万里迢迢去安南挖矿的,这件事最后还是落到该按头上,或许到时候该按会给莫氏分一部分矿利,以此来平息莫氏的怒火?”
朱翊钧轻咳一声,补充道:“哦,许先生提到这件事,朕倒要说一下,高务实说,到时候每年可以给朝廷进贡铁矿石二十万斤,铜矿石八万斤,或者按照比例折算为生铁、精铁以及熟铜、青铜之类……嗯,他说的是纯上贡,不必回赐。”
众阁臣面面相窥,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高务实这小子莫不是会“观地气”,这才刚到安南,你就知道安南有铜有铁了,竟然一开口就许下这么多不要回赐的上贡?
铜、铁当然都是好东西,属于只怕少、不怕多的战略物资,朝廷纸面上的军队将近一百万,新政搞了将近十年了,一个隆庆二式火枪的换装都还没完成呢,哪里会不需要铁?铜就更不必说了,铸钱铸炮哪样不需要铜啊,幸好太祖皇帝英明神武,把云南稳稳的抓在手里,要不然大明现在缺铜缺得更厉害。
不过朝廷官办铜矿越干越亏,现在已经快要干不下去了,以至于每年铸钱先要“照例行户部买办”,所以如果安南有铜矿,而且高务实还能免费提供铜矿石八万斤,那差不多就是两万多斤铜,这可不少了。
如果高务实还要分利给莫氏,那……他这是打算在安南大挖特挖了啊,这厮莫非是属土拨鼠的,这么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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