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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麻贵和高?最终还是带着部下杀出了蒙古中军大营,恰台吉虽然因为高?那支从德胜堡带出的三眼铳威力不佳而侥幸未死,但却仍然受了伤,左肩窝中了一弹,不得不赶紧治伤。
他所得的俺答军令本就只是击退来敌,既然明军已经丧胆自退,他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再加上还要防着那位其实远在三百里外的马太师偷袭,恰台吉也就只是在明军背后咋呼了几声便即收兵,命属下人收拾战场和防备明军再来了事,自己则赶紧去处理伤势。
三眼铳装弹比较杂,既可以是钢球、铸铁小块、碎铁砂等,也可以是铅弹。不论是哪种,都轻忽不得:铁弹可能导致破伤风,铅弹更是极易中毒,恰台吉伤在肩窝这种位置,自然不敢等闲视之。
麻贵和高?夺路而逃,一直跑出十里开外,确认没有追兵跟来之后,才匆匆清点了一下伤亡,结果麻家达兵少了二十一人,高家骑丁更是少了五十三人,伤亡率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相当不小了,两人都是一阵懊恼,又一阵黯然。
“刚才那敌将乃是恰台吉,号称蒙古第一高手,十七八岁的时候便有‘小哲别’之称,俺答爱他忠勇,将其收为义子,出征临阵常侍身侧……直娘贼,果真是有几分本事!”麻贵用力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又道:“不过高团副,你那一铳是怎么回事?我见你冲那么近放铳,还道恰台吉这祸害总算要毙命当场了,怎么才转个身,他又爬起来了?”
高?也一直奇怪这茬,顺手把三眼铳拿出来看了看,然后用力“呸”了一声,恼道:“这破铳……麻将军你看。”说着把那三眼铳递给麻贵。
麻贵接过,稍稍一看,也是一脸怒色:“这是哪里造的破铳,为了防止炸膛,这破铳加厚了铳管内壁——炸膛倒是不容易了,可这么一来,装药就少了怕不得有一半之多,才装这点火药,威力哪够杀人,怕是连只鸟都打不死!呸!破铳!”
高?苦笑道:“只怕这玩意根本就不该当火器用,完全就是拿来当短锏使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不会随意炸膛。我家大少爷这次奉圣意来巡视防务,对火器尤其关注,结果炸膛的三眼铳实在是……唉!”
“唉,多好的机会啊……”麻贵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能打死恰台吉,那可就是砍了俺答一臂,那老虏一定会气得强攻德胜堡的,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高?也是一脸苦笑:“现在可怎么办,咱们给俺答造成的损失只怕算不得什么,俺答白天是否会出兵攻城还在两可之间。偏偏咱们自家伤亡却是不小,我家大少爷麾下这群骑丁可是费了老大一笔钱才弄出来的,费的心思也不比钱少,这次我一战就给他丢了五十多号,回去都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麻贵其实比高?还心疼,因为在他看来,高?麾下的骑丁虽然看得出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底子也不错,可毕竟没经过什么战阵,补充起来容易。可是自家的达兵就不同了,这都是从经年老兵中挑选出来的,其中很多人别看只有二十几岁,却是十三四岁就从童子兵干起的老手,打了十来年的仗才收进达兵之中,这样的精兵那真是死一个都心疼,何况一下子丢了二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