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认真地说:“其实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师,朝廷事多且繁,看《建文报》,朝廷正在规划更大规模的铁路,这是自金陵铁路、京通铁路两次验证之后第一次大规模兴建铁路,朝堂之上风波定少不了。” 于谦皱眉:“朝廷有监察御史,皇室有安全局,想了解这些不需要年兄亲自走一遭吧?”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于谦握了握拳:“这是我的耻辱,怎么能忘!” 朱文奎见于谦一脸不甘,对韩夏雨解释道:“国子监将西安府的数据放了出来,当做一次数据分析的考试,结果于谦在一个时辰内只找出了四处错误,而那数据里的错误有五处。” 朱文奎走向桌案,拿起于谦的包裹递给顾云,然后对于谦道:“走吧,我们有两个月的时间。” 马车至城外车站。 于谦激动之余,疑惑地问道:“京通铁路不是货运专线,不运人吧,为何还有车票?” 朱文奎回道:“车票有,不过不对外公开售卖。” 朱文奎看了下顾云,顾云将批准文书拿出。 朱文奎微微点头,示意温征道先去忙。 送信的人还没走多久,杨士奇、杨溥已匆匆赶到火车站,听闻太子果然在这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杨溥摆了摆手:“皇上是答应了,可我们不能让太子就这么离开,你不知道,二皇子已经进入武英殿了!” 温征道惊愕不已。 没空与温征道说,杨士奇、杨溥走入茶室,看到朱文奎后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行礼。 杨士奇看着朱文奎,严肃地说:“殿下,此时不是出京的好时机,当留在北京稳固人心。” 于谦听闻之后,显然很是吃惊。 杨士奇、杨溥对视了一眼。 那为何他又要在这个时间点出京师南下? 杨溥无语,太子是去游历地方的不是带货的,你个杨士奇搞什么…… 杨溥、杨士奇、温征道等人于站台目送火车离去。 杨士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温征道说:“太子自有安排。” 温征道不明白,什么好戏也不应该动摇东宫吧。东宫是国本,直接动摇国本了。 于谦没有心思欣赏眼前雅致的车厢,也没心思品茶,观望窗外风景,只是看着朱文奎,但只过了不到一会,于谦便兴奋起来,看着不断倒退的房屋、树木,感叹道:“火车好啊,虽没有风吹在耳边,可也能感觉到在快速前进。” 于谦点头:“确实,匠学院还在研究改进蒸汽机,希望可以加快火车的速度。再过个五年十年,说不得我们可以直接坐火车去金陵、杭州。” 韩夏雨看着说笑的两人,眨了眨眼,对于谦问:“小谦子,你是太子的好朋友,为何不担心他?” 韩夏雨莞尔:“可你刚上火车时不是这样想,愁眉苦脸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 韩夏雨追问:“想明白什么了?” 朱文奎笑了,微微摇头,纠正道:“你说错了,二弟的未来不是被父皇与我确定,而是二弟他自己选择好了。” 通州码头几乎被船塞满,南来北往的船只都汇聚在这里。 想要取代龙江码头并不容易,那里毕竟有着长江作为依托,南方多少货物走走停停,都需要在那里停靠。 经过多年营造,天津港已成为大明第一港,不仅驻扎有最强的东海水师,还修筑了大量民用码头,供南方海船停泊。 朝廷发了话,允许商人开采定远行省内除金银外任何矿产。只不过经过将近两年的时间,许多商人开始跳脚骂人了。 想去挖煤,找了一年多,硬是连个煤坑都没找到。想去挖铁矿,这倒是找到了,可这铁矿山又小又瘦,开采出来吧,成本不小,不开采吧又浪费资源,只能半死不活地一边开采一边骂人…… 于谦想去看沧州铁狮子,韩夏雨想吃沧州的金丝小枣,朱文奎想看看这里的民生,便于沧州上岸。 可即便如此,沧州的主街还是有些热闹,人来人往,叫卖声嘈杂。 说书人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镇纸猛地一拍,发出清亮的声响,随后抑扬顿挫起来:“随至小亭,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聚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操与玄德凭栏观之……” 于谦听闻,低声说。 两人皆是布衣粗汉,同是三十余岁。 王大苗动了动蒲扇,看向走过来的年轻少年,将脚放了下去。 “读书人?” 朱文奎、于谦对视了一眼,于谦上前一步,笑道:“尚在进学。” 张泉、王大苗欢喜地招呼起来。 于谦有些不知咋说,如果告诉他们自己在国子监,估计是不会相信的,想到张博志也算自己的老师,便说了句:“在宛平县学修习过课业。” 朱文奎刚还想笑于谦,转眼就轮到了自己,只好回道:“快了,先生们说过,只要勤学不怠,还是有希望去国子监的。” 王大苗感叹,刚想再说下去,张泉便打断了王大苗,对朱文奎、于谦等人说:“看,精彩的地方要来了。” 说书人讲着“煮酒论英雄”,很快便讲到:“操以手指玄德,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玄德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 张泉、王大苗低声说了句。 雷声之后,竟又传出了倾盆大雨之声,似是瓢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