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审、岳四海闯了进来,柳成贵手微微颤抖,向后仰去,重重砸落地上。 顾三审接过令牌,深吸了一口气。 朱棣将信也交了出去,在徐辉祖、铁铉等人进入营帐之后,便将柳成贵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说:“我朱棣,生不负大明,死不负太祖。” 谁不想当皇帝,何况自己有希望,可丫的所有希望都是雾中花,水中月,自己是有兵权不假,可调动不了大军与朝廷为敌,与朱允炆为敌啊。 分批北迁,迁都筹备 顾三审搜寻柳成贵的尸体,发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肃然道:“此人有刺杀大帅之阴谋,为万无一失,安全局将与亲卫一起,负责大帅安全。” 以前安全局对自己的“照顾”还算是克制,至少不会挨那么近,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可被柳成贵这么一折腾,安全局便有了接近的借口,而自己还不能反驳! 古今也好,棋手也好,都低估了新军之策的力量,低估了朱允炆在军中的威望。 朱桂他造反凭的是什么? 朱允熥造反凭的是什么? 可自己凭什么? 还有铁铉,这是个忠心耿耿的文臣,建文皇帝不死,他恐怕不会考虑侍奉第二个君主,此人有着监军之权,自己可以下令造反,他也可以下令让军士弄死自己。 退一万步,不考虑这些武将文臣,就是连大头兵,朱棣也深感无力。 时代不同了。 棋手的谋划,古今的算计是合理的,只是他们选错了时间。 现如今征北大军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处置,周围并无敌人,不存在威胁,只需要看好俘虏,做好日常警备便无大事。 十一月,金陵迎来一场大雪。 户部尚书夏元吉对太子朱文奎奏报:“迁都事大,不宜一蹴而就。户部建议,可分批次迁移,先迁礼部、兵部、刑部。礼部负责相应礼仪祭祀,当先行。兵部负责处理京军事宜,刑部负责安稳地方。至于户部、工部与吏部,可后续北迁。” 在路途之上就需要花费一个多月,而在这段时间里,大明朝廷不能所有衙署都不运作,全都去忙活搬家之事。 夏元吉深以为然:“如此甚好。” “夏尚书,户部这段时间压力怕是有些大,张辅大军在班师的途中,燕王叔爷的大军想来用不了多久也会回朝,最迟明年春,东海水师、东南水师主力也会返回,南洋水师也建了功,同样需要封赏,户部可以扛得住吗?” 夏元吉哀叹不已,面露难色。 战争是花钱的,户部为了支撑一场场战争,几乎掏空了老本。 人家用命换前路,户部总不能鼓励两句话,给他们精神安慰而没有半点好处吧? 但这个天文数字一旦平均下来,那就少得可怜,甚至每个军士仅仅只有二十贯,这是一个寒酸至极的数目。 夏元吉无奈地说:“户部确实很难,加上秋税还没送至金陵,更是显得捉襟见肘。不过太子放心,户部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浴血奋战的军士。” 夏元吉行礼,离开东宫。 太子朱文奎问策 百姓家没钱,最多是受穷一阵子。 官员俸禄不能保证,官员可能会怠工,军士赏赐不到位,很可能会折损军心,甚至会引起骚乱。赈灾银拿不出,那百姓就无法安置,会造成人口损失,出现一批流民…… 现在朝廷花钱如流水,张辅打仗要钱, 眼下一波一波的大军即将回朝,户部连赏赐的钱财都没准备好,夏元吉的保证靠不靠谱,万一搞砸了,就是把户部卖掉也收不了场。 “这倒没有。” “那他请求催促地方解运秋税了?” “他提出节省开支,精简衙门了?” “可说了要增加税赋,加征商税了?” 朱允炆笑了,看着朱文奎并不说话。 朱允炆点了点头:“你忘记了一点,代王与一干江南大族可是给朝廷送来了很多钱财。户部有这笔钱打底,又进账了夏税,供应赏赐不成问题。等到水师凯旋,秋税也会入库。你要相信夏元吉,他对财政的把控,远远比你强得多。” 看来只要夏元吉不动作,国库就不会出现危机。 朱文奎知道这份奏折。 为响应此战之后再无大战,支持这次倾国战争,北方诸省百姓闻风而动,山西因地理位置处在前线,更成了后勤主力,许多百姓活都不干了,男人都推车去支援大军了。 各种威吓,各种理由,从百姓家里抢钱抢粮,还对外说是百姓自愿,民风淳朴,拥戴朝廷。 “父皇,儿臣想其罪行于当地犯下,惹当地百姓破家无数,与其将他押送金陵审讯定罪再问斩,倒不如在当地审讯问斩,一来节省人力,免去衙役辛苦,二来可以让当地百姓亲眼看到其人头落地,以收揽民心。至于调河南官员前往,是为保公正,避免地方官官相护……” 朱允炆听闻之后,微微点头,对朱文奎的安排相当满意。 朱允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帮其重建宫城不是不可为,但打造水军,就没这个必要了吧,他们已经有了大福船的图纸,按部就班打造便是,慢一点,也是好事。至于加入远航贸易,可以拒绝。” 朱允炆淡然一笑:“朝鲜国小地贫,他们要什么远航贸易,但凡他们需要的,大可以来大明购置。远航,他们还不够资格。孩子你要记住,大明要做海洋上的规则制定者,大明不允许朝鲜加入远航贸易,就如同不允许占城、暹罗等船队前往朝鲜一样。” 朱文奎记在心中,看向舆图上的朝鲜,这里虽然是个临海之国,不过对他们来说,大海就如同湖泊,只能在一片区域内扑腾,不能去远方。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财团?朱允炆的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