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坐了下来,目光看向毫无动静的解缙、杨士奇、夏元吉等人,冷冷地说:“你们效忠的是大明王朝,而非某一帝王。归顺于朕,你们是内阁大臣的依旧是内阁大臣,是尚书的一样是尚书,荣华富贵,朕给你们的,胜过建文!” 夏元吉肃然。 可现在呢? 这样的皇帝,岂能为奸邪小人所害! “朱允熥,你是一个阴谋家,不配当皇帝!” 朱允熥呵呵冷笑,看着夏元吉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历来都是如此。我能坐在这里,自然我是皇帝!你们若是不服从,那这奉天殿外,我将奉天——杀了尔等!” 朱允熥盯着众官员,厉声道:“顺我者昌,给荣华富贵,封侯蒙荫,子孙百世而享福。逆我者亡,给囚牢枷锁,亲人入狱,断子绝孙亡三族!朕不会对敌人、不臣服之人仁慈,现在,统统给我跪下!” 瓜埠,江水安静地流淌。 陈继之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冯有才的肩膀:“当年布行的恩情,你这些年早就还尽了。现在我落了难,你还能送出金陵至这渡口,可见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日后布行生意定会红火。” 陈继之挥手送走冯有才,转身看向一旁悲伤的妻子姚氏,平静地说:“去寻一家客栈,咱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陈继之转身看向南面,长江对岸是金陵城:“伊犁不用去了,咱们就坐在这里看戏吧。你不知道这出戏有多少人参与,有人是真的入戏了啊……” 赵思礼看着一干犹豫不决的文武大臣,愤怒地走了出来:“皇位更迭,乃是皇族之事!你们不过是皇室的仆人,臣服的是皇室。现在跪拜臣服,还能落得一个功臣身份,保得住三族性命,若是惹来天怒,你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赵思礼愤怒了。 “杀了他!” 戴德彝连忙站出来喊道:“朱允熥,这里可是奉天殿,太祖继位之地,你敢当场杀人?” “且慢!” 朱允熥微微抬手,看向杨士奇。 “还有我!” 夏元吉、蹇义、董伦等人虽然没说话,可都站了出来,一些年轻之人,出自国子监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倒是科举走出来的,在朝廷混了七八年,乃至十年以上的老官员,在这一刻竟有不少人保持了沉默。 这种沉默,是渴望,渴望全家荣! 有些人向左,跪了下来山呼万岁,有些人向右,凄然一笑,选择不负平生道义,站在了杨士奇、解缙等官员身后。 看这个场面,想要稳固朝堂,完全控制金陵及京军,还需要费一些气力。 杀便是了。 这是太祖教的道理。 赵思礼是朱允熥的岳父,老丈人,自是以朱允熥马首是瞻,见朱允熥发了话,当即喊道:“将解缙、杨士奇等,枭首示众!” 朱允熥愣了下,赵思礼等人惶恐不安地看向周围,不明白所以。 咕隆!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荡开。 没有痛。 “王陌!” 羽林卫指挥同知王陌呸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看向朱允熥,嘿嘿笑道:“三千两黄金是贵重,可还买不走我的忠诚。至于什么侯爷,呵呵,我王陌不稀罕。” 狄屠握着长刀,看向王陌:“呵,你这是找死!眼下皇宫都由我们控制,你和他们就一起上路吧!” 朱允熥凝眸,随着王陌转身,目光掠过废墟的武英殿,看向华盖殿。 在少年郎身后,只六十军士跟随左右。 朱允熥骇然不已。 费鸿冒了出来,瞪大眼珠子看着,可不是,来人正是大明太子朱文奎! “刘,刘长阁!” 站在朱文奎 不仅是刘长阁,还有薛夏、庞焕、顾云等等,这一批人不是被派去日本,组建情报网了吗? 可偏偏,这些人竟出现在了大明皇宫,神不知,鬼不觉! 那些臣服朱允熥的大臣有些傻眼。 该死啊。 朱文奎站在奉天殿的废墟北面,隔着一片废墟看着朱允熥等人,眼神中透着杀气,咬牙道:“朱允熥,我的好叔叔!不,我应该称你为古今更合适吧?” 秋风扫来,渐起寒意。 赵彝、狄屠调动军士,将朱文奎等数十人包围起来,弓箭、火铳拿了出来,只等朱允熥一声令下,便可将朱文奎等人射杀! 朱允熥背负双手,镇定地说。 朱允熥皱眉。 顾云走了出来,看着费鸿,打了个招呼:“费掌柜,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陈大宝?” 费鸿感觉一阵害怕,浑身的血液似乎冰冷起来,那是在金川门失火的第三天,自己都已经撤到了温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