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一招实在是太过阴损。 夏元吉摊开手:户部连续发了十几条禁令,你们偏不听,不听就只好充公了…… 武英殿。 “千万钱钞啊,看得出来,民间的财富在这十年里增长了不少啊,听闻晋商常家、徽商沈家皆有千万财富,有富可敌国之名,是否如此?” 夏元吉摇了摇头:“这两家财富到底多少,户部也说不上来。据臣猜测,千万之说虽有些夸大,但也不会差太多。” 夏元吉脸色一变,深深看着朱允炆,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皇上这里……” 朱允炆抬了抬手。 粮食战? 这是大明,不是刚解放的某个地方,还需要尊重下外资、商人、大户。 囤积居奇,炒高价粮,到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朱允炆屏退左右,接过索靖的情报文书,看了几眼,沉声道:“果然是他吗?” 朱允炆紧握着手,眼神中透着杀气。 几千奴隶入金陵,朱桂当真将朱允炆的耳目当瞎子聋子了。 显然,朱桂站在了朝廷对面,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索靖道:“燕王府的郡王朱高煦有些异动,其秘密控制了一家青楼,并在青楼后院收留了一批武士,数量在二百余。” 朱允炆将密奏文书放在蜡烛之上点燃。 朱允炆看着纸张烧成灰,丢到火盆里捣碎:“青楼啊,这朱高煦倒是会选地方。去准备下,明日朕去见见代王叔。” 索靖震惊不已,一脸惊恐,连忙劝阻:“皇上万万不可,代王府内军士众多,且代王明显有异心,若是突然出手,怕是……” “皇上,若惊出代王,其悍然出手……” 朱允炆呵呵笑了笑:“毕竟是皇叔,该挽留的还是需要挽留一下。” 杨士奇听闻朱允炆要出宫,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找解缙商议对策。 “只是什么?” 解缙凝重地回道:“皇上知道危险,依旧选在此时出宫,想来是另有目的。” 京城之中风雨欲来,这种无形的压抑令人警觉。 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朱允炆出宫了,这一次不是微服私访,而是真正的天子出行,仅仅是扈从队就有三千人,各种器物齐备,浩浩荡荡,队伍近两里。 安全局、安全二局、侦察兵纷纷出动,随着队伍环控周围。 辇车是特制的,周围都罩有两层钢板,别说寻常弓箭火铳,就是八牛弩也无法直接洞穿。而这种设计倒是辛苦了辇御之下的军士。 皇帝出行,仪仗威严。 安稳的人心,才是安稳的金陵。 选在金川门粮仓的废墟旁,朱允炆的用意很明白,那就是告诉暗中的人: 代王朱桂早早收到了情报,也清楚朱允炆到了金川门外,脸色阴沉地看着朱坐照:“距离你所言的八月五日尚有三日,可眼下朱允炆正在动作,我们又损了太多财力,是否要提前举事?” 朱桂颇是焦虑:“我只怕夜长梦多啊。参与到此事的人手那么多,一旦消息走漏,我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九五之尊就在眼前,我不甘心失败!” 朱桂上前,搀起朱坐照:“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待大业功成,我一定会封你为国公,让你享受人间荣华富贵。” 朱桂看着眼前行礼的老人,笑得肆无忌惮。 朱允炆,好侄子! 不要怪我,皇家无亲啊。 “朱允炆朝着代王府 朱桂脸色苍白。 朱桂看向朱坐照,急切地说:“事情不妙,我们必须要出手了。现在朱允炆身边不过三千余人,若是我们出手,定能一举成功!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趁乱杀入宫内,到那时……” “仓促动手,一是没有把握,二是我们的人手也不足啊。现是白日,想要调动奴兵,很容易引起京军围剿,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退一万步,我们在这里杀了朱允炆,那吕太后、马皇后、太子、内阁那里呢?” 朱桂听着朱坐照喋喋不休地劝告,不安地问:“可若是朱允炆今日来到这里,下令要抓我,又该如何,难不成我要束手就擒不成?” “什么?” 朱坐照呵呵笑了笑:“王爷莫恼,若当真皇上抓人,王爷将去哪里?宗人府!我们起事,必然会经过宗人府。要知道,这些谋划若没有王爷带头,谁能服人心,谁能控大局?” 不到半个时辰,内侍便到了代王府传话: 朱桂递了好处,问内侍:“皇上心情如何,可有愤恨之色?” 朱桂安心了,看了看一旁伪装过的朱坐照,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就登楼,看看那里风景如何吧。” 忠义楼,楼高五丈。 登高望远,是许多文人墨客,官员士绅的共同喜好。 登高是一种不甘的向上,一种不甘的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