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经历过战争的人,都清楚多线作战是兵家大忌,别说五线了,两线作战吃大亏的就太多了。 朱允炆看到仰头,鼻子朝屋顶看的杨烽火。 “说吧。” 杨烽火清了清嗓子,握拳用力地喊道:“五线作战,可怕吗?瓦剌、鞑靼、兀良哈可怕吗?在我看来,别说什么五线作战,就是八方来战,我堂堂大明也能应对自如!此时之大明,绝非十年之前之大明!此时大明,也非五年前委鲁母对战帖木儿之大明!游牧之人在外,岂知我大明之国力之盛?” “杭爱山,咱也爱,拿回来!听说和林附近牧场不错,拿来养养大明的牛羊不是挺好!皇上,若要打仗,我杨烽火愿当先锋,至于打鞑靼、还是瓦剌、亦或是兀良哈,皇上指向哪里,咱就打向哪里!” 朱允炆微微点头,看向众人:“五线作战的格局若当真出现,我们面对的将是瓦剌、鞑靼、兀良哈全族之力。杨烽火的自信可嘉,但也不能小看了他们的力量。朕已下旨,自天山马场、山丹马场抽调五万战马,补充大同、北平、蓟州。只是朕在想,这一道旨意恐怕是来不及了,我们需要做其他安排。” 众人看向朱允炆,这确实是一个需要确认的要命问题。 沫儿提供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目前尚没有其他消息可以佐证。 若断定瓦剌、鞑靼、兀良哈群起而攻大明,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这将极大损伤自己的威信,也将挫伤磨刀霍霍的军心。 如果没这些事,那所有的举动,都会造成浪费! 本雅失里就不需要考虑了,阿鲁台一心想要恢复大元,时不时犯边大明,本来就是大明的敌人,这个时候抽刀子对付大明是可以理解的。 最令人担忧的还是隐在暗处的古今与棋手,没有人知道他们策划了多久,等待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们给瓦剌、鞑靼、兀良哈说了什么。 还是告诉他们,等打完之后四分大明,瓦剌你拿走西疆省、甘肃等地,鞑靼你拿走河套与陕西、山西等地,兀良哈你拿走关外辽东、东北甚至包括朝鲜? 但国之大事,只靠着沫儿提供的八个来历不明的情报,靠着揣测,能做出决断吗? 长期以来,朱允炆可以靠着历史的脉络掌握先机,从容应对。可历史已经不再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它没有再给自己提供预见的可能。 拿什么给出决断? 可作为帝王,不可能只靠着直觉去说服文武! 朱允炆看向杨士奇,豁然开朗,走向郑赐,握着郑赐的手,认真地说:“郑尚书,据绝密情报,瓦剌极有可能会对大明动兵。虽然准确情报并没有传到,但朕相信,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确定下来。但在这之前,朕需要安排军略,有备无患!” 兵部侍郎古朴站出来支持郑赐:“皇上,战场之上,局势瞬间就变,我们居金陵,所得消息缓慢。当先下旨备战,调动京军向北。正如杨阁所言,我们可借接收北平新军营的机会,不惊扰百姓生活,先行行军。” 徐凯皱眉,你们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开什么玩笑。 鞑靼有胆量来,也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打开大同啊。瓦剌有大量动手,也得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打下乌鲁木齐或嘉峪关。 大佬们,你们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话? 城多的是,他们愿意啃就啃,看看他有几口好牙。 长城一线,还能让他马飞过来不成? 段云、高忠光也有些迷糊。 咱北面前线可都是新军之策,要军心有军心,有火器有火器,神机炮也摆上城墙了,虎蹲炮也送过去了,虽然火药弹数量有限,但合理使用,挡住敌人十天进攻不成问题啊。 “宣青书,他们在说什么?” 宣青书看了一眼与大臣商议的朱允炆,低声说:“哦,他们在商议,怎么一次性把瓦剌、鞑靼、兀良哈都灭了……” 很感谢大家的催更与投票,感谢每一位读者对大明的认可与支持。 我知道这也是对我的认可,谢谢。 只想说,可以理解的话,尽量理解下吧,我是一个需要生活、需要养家的人,不再是过去那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不求票了。 战争不是结束,还有未来。 第三级局部动员令 东安门缓缓打开,解缙、铁铉、夏元吉、郑赐、徐凯等人缓缓走出宫门。 夏元吉苦涩不已:“说说倒是轻松,可户部毕竟不是财神,想要多少就能拿出多少。” “既是如此,那也免我半年俸禄吧。” 内阁同进退,你都表态了,我若不表态,岂不是被皇上看作不识大体,无大局观? 夏元吉被触动了,虽说郑赐有儿孙,没俸禄也饿不着,但毕竟是一大笔收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与你等客气了。此番战争倘若真如皇上所想,那户部支给的财力,恐怕是前所未有。” 夏元吉有些悲伤:“郑尚书身体康健,不可说这话……” 俸禄是官员的重要收入,提出免俸禄的人,确实很得罪人,跟吧肉疼,不跟吧脑袋疼,肉疼容易骂人,脑袋疼还是容易骂人…… 卓敬肃然答应:“没问题,我今晚就拟好文书。” 徐辉祖看着铁铉,轻声问:“那依你之见,京军向北调动多少合适?” 徐辉祖摇了摇头,正色说:“五万京军,是去对付兀良哈,还是去对付鞑靼?你应该清楚,若情报属实,鞑靼、兀良哈、瓦剌将举全族之力出手。五万京军,可无法在大草原上硬抗两方势力。军士扛得住城防之下的五线作战,可扛不住草原之上的三线、乃是两线作战!” 徐辉祖摇头:“你还是小看了军中督官与新军之策的思想,三十万京军哪怕是全部被带到贝加尔湖钓鱼去,皇上也能安枕无忧。” “你总得留下足够多的兵力,以备不时之需吧。再说了,前线情况不明,仓促调动过多兵力,沿途的粮仓也无法承受。我说五万,只是先头部队。若后续情报证实,再增派兵将也不迟。” 铁铉长长叹息:“看来这一晚上,我们是别想休息了。” 没时间了。 京军大营,初设的后勤局开始运作起来,一道道命令随着军士出城,传至长江南北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