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看着安全局送来的密报,皱眉说:“朵颜卫、福余卫有异动,似在集结兵力,他们想干什么?” 毛整请令:“给我一万骑兵,我愿去讨伐朵颜卫、福余卫!” 杨文手握腰刀:“可若是任由他们先动手,那我们可就被动了。他们都是精骑,一旦乱起来,整个东北都将不安。张大将军,是时候调整作战方略了,留兵部分防备朵颜卫、福余卫,分兵进入朝鲜境内。” 盛庸答道:“何福,何老将军。” 杨文急切地说:“大宁不会有事,可在城外的百姓,还有刚刚闯关东的百姓岂不是遭难。大将军,这些人可都是朝廷请来的,不能让他们折损在东北啊!” 张辅审视着舆图,杨文的担忧是对的,自闯关东以来,二三十万军民进入东北诸地,他们分散在广袤的平坦地带,从事垦荒耕种,大部分住在城外,不住在城内。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万不得已也只能抱歉。 朝廷费了好大的力才移民过来,地也开了,庄稼也种了,家也有了,人被杀了,那成什么了?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还会严重影响朝廷的威信,日后再想向东北移民谁还来? 没有汉人的东北,毫无意义。 张辅下达命令。 平安在北平,朱棣也在北平。 舆图被卷了起来,李稷凝重地看着在座的众人:“大王下达了死守汉城的命令,诸位应该清楚,汉城一旦失守,后果将意味着什么。既然都在这里了,就不要想着活着离开了,除非城在我们手中!” 看着李稷,李愉起身,目光冷森森地抬起手,指向金九德、安义:“要守汉城,他们必须死!” 安义连忙说:“我们与大王有亲,你们不能胡来!要杀我们,也是大王亲自动手!何况此时敌军压城,正是用我等之际!” “若留你们,如何安军心,若留你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军士?大将军,大王已下令,弃城而逃者,当斩!金九德、安义等人只顾自身安危,不顾大局,当押至城中,当着无数军士的面,杀头以儆效尤!” 李愉看去,肃然起敬。 别看李稷是李芳远的岳父,可无论是资格还是能力,都差李和太远了。只是李和如今六十多,身体不是多好,无法担负主将重任,李芳远这才选择了李稷,并以李和为辅佐。 现在要杀李芳远的另外两个岳父,李稷自然不敢直接说话,李和辈分长,根基牢,不怕得罪人,他来扛着是再合适不过。 李稷微微点头,高声喊道:“来人啊,将金九德、安义等十二人骊州逃将押出去,午时斩首!” 将官与军士、百姓围观者无数。 “斩!” 人头滚滚! 李稷杀了金九德、安义等人,与义安君李和、完山君李天祐、鸡城君李莱、判汉城府事赵璞、大将李愉、重臣柳廷显等人一起商议守城事宜。 李莱分析局势:“城外倭军数量不断增加,昨日又有一支队伍达到城北,其数量已不下二十万,连绵出去数里之远!城已被彻底包围,这些人没有直接进攻,只是因为他们的攻城器械跟不上,但用不了三日,他们将会凭借着城外的森林,打造一批登城器械,到时将会是死战。” 赵璞连连点头:“我看可行,汉城城高池深,有利防守,多备滚木礌石是应做的。箭的数量不足,应加快督造,同时留一批弓箭手应对倭人的长弓手,不可让他们过于接近,形成压制。” 汉城城东。 斯波义重,细川赖元、畠山基国、京极持光、上杉禅秀、武田义满、吉间三绘等人聚在一处。 斯波义重呵呵一笑,不以为然:“是城,总会有攻克的法子。这一路打来,朝鲜军士有几个敢战,几个迎战的?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我相信,只要全力进攻,朝鲜军士必作鸟兽散!” 京极持光站了出来 “万全准备,如何来万全?” 京极持光冷眸,盯向细川赖元:“他们早就做好了烧掉粮食的准备,只要城破,粮食就彻底焚毁!这些人还在粮食外堆积了大量柴草,根本无法救下来!若你去打原州,也是如此一样下场!” 畠山基国看向京极持光:“你清楚我们的处境,每军自筹粮食。现如今,我们每个军中所存粮食,节省点不过十五日,最多二十日。若分给你们,可就……” “撤走的话就不要说了!” 武田义满看着虚伪的赤松宏信:“你们诸军皆有粮,而我们手中只有三日粮,节省点,能吃用六日,而打造器械尚需时间。敢问,想让我们打仗,还不给我们粮,是想让我们饿着肚子冲锋吗?” 粮食就是战力,是手下的性命。 京极持光看清楚了众人的态度,呵呵笑了笑:“好,很好。我的军队粮食,我自己来解决。但我只说一句,汉城一旦开战,诸位务必死战,谁若是在那里看人登城,消耗守军力量,那我京极氏——” 剑光闪。 森森的威胁! 别以为自己会用剑就无敌了,要弄死你,方法多得是! 斯波义重等人没有再争论,留给所有人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斯波义重与众将定下日期。 赌上性命的情报 一匹骏马疾驰,风吹起空荡荡的左袖。 沿途商人、百姓纷纷避让,侧目看去,却只见一道影子,随风而远。 沫儿不希望被军士给射杀,只好弃马而行。 入城。 腰间长剑微低。 “你是谁?” “安全局,顾云。听说有一个劫匪,一路抢劫驿站马匹,疯了一般往京师方向而来,是你吧,白莲沫儿!” 虽然她已不复当年容貌绝美,也没了那一身红衣,可作为安全局长期悬赏过的人,顾云还是一眼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