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苦涩不已，你这样，你儿子这样，确实，他们想肆无忌惮兼并土地怕是不太可能了。 解缙打了个哆嗦，看向杨士奇。 朱允炆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土地兼并必须遏制，官员不能放肆，士绅一样不能放肆，避免官员与士绅勾结，隐匿田产。在朝廷整顿完官吏田产之后，再着手处理地方士绅大族吧。考虑此事影响甚大，士绅方面应该限制多少田产，还需户部、内阁仔细厘定。” 朱允炆看着一脸为难的解缙，凝重地说：“朕知道，此举会得罪许多人，但这种得罪人的事朕不做，谁来做？等到文奎继位，阻力恐怕更甚此时百倍。诸位要清楚，朕此举并非瘦天下而肥皇室，是在给大明打造地基！为了子孙后代，我们这一代人必须有所牺牲！” 子孙后代？ 规定田产数量，已经让许多官员吐血，你还想要动地方士绅，就不怕惹出大麻烦来？要知道一个县只有一个知县，但一个县却可以有几个士绅，几十个士绅！ 解缙、杨士奇重重点头。 朱允炆看向铁铉。 朱文奎接过，看向试卷，寥寥两行字： 朱文奎看向铁铉，又将目光投向水师都督府的李坚。 没办法，这是一次不容退避的考校。 这些情报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足利幕府在准备北征，但都没有提到具体时间。 铁铉接过试卷看了看，传阅给朱棣、徐辉祖、李坚，三人看过之后，皆微微点头。 朱允炆扫了一眼，看向朱文奎：“你认为足利义持将在五月渡海北征朝鲜。” 朱文奎认真地回答。 朱文奎展开一份文书：“按照朝鲜、安全局与阿伊努人三方提供情报，足利义满还活着的时候，幕府所有兵力不过五万至七万之间，加上各地守护大名，其总兵力应不会超出二十万。可消息称，足利义持如今要征调三十万大军。” 朱文奎将文书放下，认真地说：“父皇与诸位先生教导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任何战争，都需倚仗后勤。对于日本国而言，其平时兵力并不多，骤然之间增加大量兵力，势必会导致后勤供应出现问题。他们若不想被后勤拖累，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出兵。” 朱允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朱棣、徐辉祖等人。 李坚、徐辉祖连连点头。 朱棣拍掌，转身看向朱允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子才智过人，目光如炬。” 朱允炆抬了抬手：“今日考核结束，几位先生对你都很满意，下去休息吧。” 朱允炆看向解缙、杨士奇：“太子能有今日，你们两位是用心的，还有詹事府的先生，都是功臣。” 朱允炆看向朱棣，笑着说：“四叔，瞻基有十一二岁了吧，朕想让他入东宫，陪太子读书，你看如何？” 让朱瞻基陪太子读书？ 朱棣不明白朱允炆的想法，但知道这是孙子朱瞻基的机缘，连忙说：“臣代瞻基谢皇上。” 徐辉祖看着朱棣傻笑，一脸羡慕。 杨士奇低着头沉思。 虽说太祖时，朱标十五六岁接触过政务文书，但真正参与到政务之中，是在成年之后。 一个年少活力，一个春秋鼎盛。 “效仿太祖吗？” 无疑，朱文奎是优秀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争议。 “皇上，臣请旨前往辽东或大宁。” 朱允炆凝眸，命人挂出东北舆图。 朱棣指着哈剌温山，又指了指朝鲜方向：“皇上，若日本 朱允炆盯着舆图，轻声问：“朵颜卫当真有造反的胆量吗？” 朵颜卫、福余卫，对大明来说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事情就是如此诡异，朵颜卫就如同薛定谔的那只即死即活的猫，即是大明的又不是大明的。 当你收回目光时，他不是大明的，这也没错。 他们虽然臣服大明了，但有自己的住牧地与势力范围，说他们割据一方，丝毫不为过。可他们又在很多时候服从大明的调令，拿大明的钱，办大明的差，比如跟着宁王朱权曾打过鞑靼，历史上还曾跟着朱棣打过李景隆、铁铉。 朱允炆盯着舆图，思量许久，终于拒绝了朱棣的请求：“大阅兵时，朵颜卫、福余卫首领都在，朕相信他们没胆量背叛大明，仓促出兵，反而会给他们施加太大压力，让他们错误判断朝廷要进剿，从而彻底倒向鞑靼。” 徐辉祖也进言：“皇上，有备无患。” 徐辉祖与朱棣有些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高炽听丘福说父亲似有烦恼，便带朱瞻基找来。 朱瞻基眼神一亮，有些兴奋地说：“孙儿见过太子几次，听先生说起过，太子才智过人，机敏无双，未来定是一代明君，我愿意做他的伴读，看看他都会多少学问。” “父亲，这是好事啊。” 朱棣微微点头：“瞻基能陪着太子，确实是好事。听闻太子最主要的学问并非来自解缙、杨士奇、杨溥等几位先生，而是来自建文皇帝。瞻基，你可要好好跟着学学，不可懈怠。” 朱高炽看着父亲收敛了笑意，不由地问：“可是朝廷议事不顺？” 朱高炽思忖一番，悠悠说：“朵颜卫若当真造反，确实是个麻烦。可父王，朵颜卫迟迟不造反，也是个麻烦啊……” 朱高炽瘸着走了两步，笑呵呵地说：“对敌人，皇上的心冷着呢。儿听闻到一些消息，说京军火药库都要被水师搬空了，联系到郑和、朱能、骆冠英等一干水师勋爵都不在京师，想来这一次战争，敌人会尤其惨烈吧。” 朱高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