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看到前锋军停了下来,不由地抬起手中的马鞭,示意后续军队停下,本雅失里勒住马,有些不解地看向报信之人问:“为何不前进?” 本雅失里、阿鲁台蒙了。 大明军队都一个德行,害怕毫无遮拦的草原与沙漠,他们就连晚上睡个觉都得扎营,要不然没有安全感。 “走!” 倒霉的阿鲁台 “擂鼓!” 军士闻令,战鼓如雷! 火药弹从火药库中调拨出来,一箱箱搬至城墙之上。 匠人沈野看着满是茧子的双手,苦涩不已。 这是河套,冬日酷寒,根本就不适合施工,这混凝土浇板挑剔温度,温度过低,里面的水都结成冰了,能做成才怪。 为了解决低温施工难题,匠人们想了无数办法,最后还是借助“温室”解决。搭建一个个棚子,然后借助炉子升温,维持室内温度,然后浇筑定型,拉出去直接使用。 一个冬天、一个春天过去了,硬是靠着这种低效率的办法,匠人们打造出了数量众多的混凝土板,然后简单拼装,形成围墙,之后是填充,搭建…… 若是鞑靼早点来,大明很可能会在野外与鞑靼进行一场战斗,大同的薛禄不会放弃野外的城,鞑靼也不会坐视明军修出一座完整的城。 看着突兀出现在草原上的城,阿鲁台有些恍惚,去年秋初离开这里的时候,没城啊,这附近百里之内也没石头啊,这里的土质也不适合建城,见了鬼,明军是用什么法子弄出来的城? 哈儿只伯侦察一番回报。 “围困这座城,让他们饿死!” 进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困守才是。毕竟这是明军的一座孤城,深入河套之内,城内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后勤倚仗关内运输。 本雅失里赞同了阿鲁台的部署,安排军士围城,距离是城外一里半。 周通抬起右手,目光顺着拇指看向城外的鞑靼军,咧嘴说:“他们这是给咱们送军功的啊,娘的,终于有机会立功了!” 另一名千户晏殷拔出刀,将刀面放在垛口上摩擦着,请令:“指挥使,下个命令,让咱带骑兵冲他们一次。现在他们在扎营,立足不稳,定能冲垮他们!” “得令!” 罗凤这一批军士被薛禄等人选派为孤城守将,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这群人敢战,敢拼,不怕死,更重要的是,罗凤经历过洪武后期的战争,有勇有谋,绝非匹夫之辈。 阿鲁台蹦了起来,邪门了,自己可是带了三万多骑兵精锐,还有不少族人,声势浩大,明军一座孤悬在外的小城,竟然也敢主动跳出来挑衅? 阿鲁台当即下令。 一里半的路程,对于骑兵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多久。 谁都想不到,一座小小的城,面对大规模骑兵与主力都在的鞑靼军会跑出来主动发动进攻。仓皇应对的鞑靼根本就不是明军的对手,许多人根本来不及上马就被斩杀! 而此时鞑靼的主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从两侧包抄而来,想要截断晏殷这一部分骑兵回城的路,可这些鞑靼骑兵刚刚形成阵势,还没咬住晏殷的骑兵,就听到了一声声如雷的声响! 追击的骑兵听到过这动静,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天空上飞出了黑色的铁球,这玩意要人命。 轰隆隆! 鞑靼骑兵刚刚撤退,心有余悸地看着烟尘散去,目光之中出现了晏殷的骑兵! 本雅失里、阿鲁台不敢上前,站在远处看着这狼狈的一幕。 “后撤三里!” 不得不撤后,这神机炮的距离似乎有些远。台商议对策,提议以弓箭压制明军,压制明军的神机炮,然后寻机破城,将城内明军彻底消灭。 本雅失里担忧地说:“若明军将那神机炮运到城外来,那我们岂不是危险?” 本雅失里想了想,确实如此,但心头总还是有些不安:“若不能早点破城,一直在这里等待明军援军与后勤,恐怕会有变故。还不如离开河套,转向东北。” 阿鲁台一瞪眼:“去胪朐河确实不错,但诸位,你们看清楚,不远处就是明军的城池,半年之前,这里还没有城!若我们现在放弃河套前往东北,用不了两年,明军城池就将遍布河套,他们将不费一兵一卒,将整个河套控制住!” 这里水草虽是丰美,但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距离明军太近了。 但阿鲁台坚持留在河套,本雅失里根本就没有决策的资格。 但在第八日夜,天色黯淡时,事情发生了变化。 盛世标准 辽东都司、大宁都司、北平都司收到朝廷的加急文书,关内、关外的卫所军士调动变得频繁,围绕着朵颜卫、福余卫的外围防线逐渐变得厚实起来。 兵部。 杨荣拿起一份文书,交给铁铉:“水师正在集结,龙江船厂也收到了加快维修郑和水师船只的命令,匠人正在轮班昼夜作业。” 杨荣看了一眼舆图,皱眉说:“确实,南海水师在交趾,要调动也应该调动东南水师,可皇上却下令调南海水师北上,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杨荣微微点头。 可满朝文武都知道,自从朝廷控制澎湖、小琉球岛、大琉球岛之后,东南海域连个其他国家都没了,海盗也基本绝迹。 在东南海域毫无波澜的情况下,东南水师每天就是出海钓鱼,怎么可能忙? 铁铉将手指点在大琉球岛的位置,面色严峻:“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鞑靼东进、朵颜卫可能作乱,这都是幌子!皇上真正的目标,是日本国!” 铁铉叹息:“如此说来,水师正在做全面进取日本国的准备?我身为兵部尚书,皇上竟都不告知如此重要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