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地位较之白莲广袖、沫儿更高,只不过因为长期蛰伏长江南北,没有活跃于北方,佛母的诸多安排她并没有参与其中。佛母等白莲教高层被安全局一网打尽后,白依依凭借着阴兵技能,隐匿躲藏,避开了安全局一次次的搜捕,后依附在杨五山身边,这才重新与阴兵取得联系。 李六指抬起残缺的左手,低声感叹:“我当年砍下手指,为的就是时刻警醒自己要报仇。一晃多年,可仇依旧没有得报。你们说,我们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那人付出代价!” 李六指将残缺的手收到袖子里,端起一杯茶,吹了吹:“听闻你们在大阅兵的现场,胆量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白依依想起大阅兵时严密的检查,幸是没有携带武器,否则就是肋生双翅也别想逃出去。阴兵不是没想过在大阅兵上刺杀朱允炆,但分析来分析去,发现根本就不现实。 广场至阅兵街道之间隔着护栏,护栏外有军士护卫。再说了,哪怕是付出代价突破了这些护卫,也根本杀不到观礼台上。 阴兵与白莲教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太多了,不到必须的时候,白依依也不舍得送自己人去死。 一个头戴帷帽的人走了过来,抬手将帷帽微微掀开,露出了戴着面具的脸,沉声说:“时间紧迫,找一隐秘地,商议事宜吧。” 李六指指了指一旁的雅间:“我已定下了房间。” 说着,杨五山便转身离开,赵九、白依依见状,只好跟了上去,李六指有些郁闷,安排红衣侍女看管古筝,跟着下了茶楼。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偷听。 李六指看了看桌案托架上的白色玉笛,伸手取出,端详着说:“笛喷风前曲,歌翻意外声。 杨五山的密谋 好好的前途,骤然毁了。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权利,没有来得及入主安全局,没有来得及攀爬至高处,就重重跌落,摔在了万丈悬崖。 但是! 杨五山,李六指,赵九,白依依,好,很好! 纪纲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冰冷让野心的火开始消退。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力量,谈不上什么野心,只能给杨五山办事,争取他的信任,获得更大的权利。 船舱内,气氛有些压抑。 杨五山冷着脸,盯着赵九:“没错,我是戴着面具,可你难道没有面具吗?赵九,你姓张吗?还有李六指,他的真实姓名告诉过谁?你们隐身多年,身份早就换了。可我一旦摘下面具,我又拿什么身份去隐在暗处?” 李六指叹了一口气,读书多和有见解是两码事,看向杨五山与赵九:“好了,大家聚在一起不是来吵架的,而是寻一个出路。我们失去了公子,盘谷,京师的情报网也被彻底摧毁,想要行动实在是太难,也没有一个主心骨。我认为,我们需要先把棋手找出来,让他主持大局。” 杨五山敲了敲桌子,冷冷地问:“去哪里找棋手?” 棋手没有消息很长时间了,他要是真想潜藏起来躲避人追寻,几乎是别想找到的。 李六指眉头一抬。 李六指摇了摇头,说:“杨五山,你手中有一枚古今莲花令,应该知晓规矩,想要统领所有阴兵力量,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古今亲自出面,其二,拥有五枚古今令,或其他四枚古今令的主人臣服于你。” 赵九摇头:“凑不齐五枚古今令,你根本就没资格,也不可能调动更多力量。” 李六指瞥了一眼莲花令,微微点头:“但这也只有三枚。” “什么?” 白依依无奈,只好拿出了温字令,交给了杨五山,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赵九皱眉:“依旧不够。”四股残余的力量。然后找寻下落不明的呼令、怨令。” 杨五山笑道:“人被抓与古今令被取走是两码事,据我打探的消息,建文皇帝手中只有两枚令牌。一枚是公子李祺的善字令,一枚是余十舍的死字令!可以确定一点,彭与明、傅添锡守住了秘密,将令牌隐藏了起来。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将这两枚令牌拿到手。” 杨五山凝重地说:“棋手隐藏不出,丁三失去消息多年,想要寻得他们两人手中的古今令很难。眼下最可行的,就是找出彭与明、傅添锡藏起来的呼字令、冤字令。你们要清楚一点,阴兵作为古今的力量,若是没有撼动天下的本事,没有可以支持古今上位的实力,古今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确实如此,阴兵之中谁都可以死,谁都可以出事,唯独古今不能。 盘谷死了,白依依接过了温字令。 李六指抬头看着几人,知道他们也并不清楚谁是古今,这是古今与阴兵中的至高秘密。 古今是阴兵的灵魂所在,希望所在,但他并没有现身过,也没有召集过所有阴兵首领。 杨五山咬牙说:“阴兵应该团结,展示出力量与实力,只有如此才能召唤古今,让他出来主持大局。时间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也等不了太久了。再给朱允炆五年、十年,朱文奎都已经成年了,到那时候再动手,即使是除掉了朱允炆又能如何?” 赵九看向李六指,李六指沉思良久,才开口说:“杨五山,我可以调动手中的所有力量,你也可以命令我。但在没有找到第五枚古今令之前,我的复字令是不会给你的。” 赵九如李六指一样,听差不交令。 白依依、李六指、赵九围绕在杨五山身旁,杨五山清楚,想要让他们真正臣服,就需要拿出足够的智慧与手段,拿出可以解决问题与困境的举措。 李六指、赵九惊讶不已。 杨五山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继续说:“第二,重建情报网,京师是天下消息之本,我们不能失去京师的情报网。这件事交给白依依负责,有没有问题?” 白依依重重点头。 白依依看着手中的温字令,深深看着杨五山:“再无下次。” 永嘉学派,解放思想 哪一个齿轮对接哪一个齿轮,传递多少扭矩,转动多少幅度,已沿着制度固定了起来。 在机器大部分完好地情况下,武英殿里坐着地人是朱允炆,还是朱文奎,对于走在一条直路上地大明,并不重要。 朱允炆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离开金陵的。 朱允炆回过头,对发愣的黄淮招手,在黄淮走近后,开口说:“看来你不晕船啊,这一点比汤不平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