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损的事可以做,但不能说,这也就导致兵部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成绩。 白莲教,这个功劳不小。 但借白莲教教徒的脑袋与血,充当鲜花和红毯,帮着自己晋升,并留在京师,完全是可行的。 谢贵没有起疑,只安排人注意警戒。 “指挥史巡视盘查,船上之人稍安勿躁。” 琵琶声消,一个俏丽温柔的女子探出头,一双秋水眸透着幽怨的情结,红唇微启,皓齿浅露,如血的红衣与洁白的娇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登船。 留下手下站船头、船尾盘查,而自己则走入画舫之中。 画舫之中,并非只有白姑娘一位女子,还有一个端坐在桌案后面的男人,只不过此人脸上罩着半个面具。 纪纲手按腰刀,大踏步走了过去。 纪纲并不知道杨五山,但知晓天王是白莲教的重要人物。若是抓住此人,将他送给朱允炆,何愁不平步青云? 纪纲瞥了一眼白姑娘,然后对杨五山说:“时间有限,你们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若离开的久了,很容易引人起疑。” 看纪纲如此,杨五山嘴角不由微动:“纪榜眼,此番寻你,是想送你一份大前程。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你在朝廷享受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在民间掌握白莲教,领阴兵无数。你我联手,铲除所有阻碍我们夺权的敌人。” 杨五山拿出了令牌,搁在桌上。 纪纲拿着令牌,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地看着杨五山:“你就是朝廷苦苦寻找的古今,阴兵之主?” 纪纲并非是安全局中人,也不是内阁中人,按理无法接触到保密程度高的阴兵消息,但纪纲是一个很会拉关系的人,对手下严厉苛刻,对外人极是豪爽,加上东北大局的运作离不开安全局帮忙,纪纲与辽东安全局千户禹铸自然也就关系密切。 纪纲的权利欲十分强,自不会放过如此宝贵的机会。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下,纪纲遇到了白莲教中人,彼此之间形成了一条并不牢固的线。 直至随朱文奎返京,纪纲再次收到了白莲教的消息,也才有了今日会面。 杀了他! 杨五山看穿了纪纲阴冷之下的意图,只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清楚你想要成为人上人。没错,你现在可以拿我的人头回京,可你想过没有,回京之后你是几品,正四品,从三品,还是正三品?那时候,你头顶上还有一堆都指挥同知,还有都指挥史,你纪纲又算得了什么?” 纪纲凝眸看着杨五山,冷漠地说:“哦,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纪纲眼神中透着杀机,起身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纪纲咬牙切齿,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如此难缠。 杨五山轻抿一口茶水。 杨五山晃了晃手中的古今令牌,轻声说:“我要另一枚古今令牌,李祺的善字令牌。” “应该是。” “应该是。” 纪纲毫不犹豫。 大明要殖民?(二更) 崔总田老四听说眼前的少年是朱允炆的长子,大明太子朱文奎,是代替父亲来看望自己与盐丁们的,不由地老泪纵横。 朱文奎看着宽敞的房屋,不由地对田老四等人说:“父皇说起过这里的艰辛,说你们住着的房屋低矮、潮湿,海潮来时,还有不少盐丁灶户遭遇不测……” 盐丁张虎在一旁插了句:“是啊,以前每年都要死几十人,几百人的,可自建文皇帝来到这里之后,朝廷就划拨了一笔钱,让我们修筑好了引水长堤,盐丁也不需要守着低洼地,我们能有今日,全都是皇上天恩。” 朱文奎看着这一幕,深深被触动。 父皇就是伟大的,他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让无数人的日子变得好过起来,百姓们念他的好,记他的好,每个人说起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 自己也想被人笑着说出名字,也想要被他们铭记在心里。 田翠翠提了一篮子新鲜的菜递给朱文奎:“这是我们自家种的,皇上曾说很是好吃,你带回去吧,也算是我们一点心意。” 众人听闻哈哈大笑。 朱文奎高兴得接过篮子。 朱文奎默念着“民心所向,胜之所往,大道可成”,感觉有一种力量扎根于心底,未来的路,似乎也有了方向。 离开丁溪盐场返回高邮城中,路过一条街道时,突然杀出一批白莲教徒。平安、杨文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对于这点小打小闹自是不放在眼里,张昺虽是文臣,可宦海沉浮,早就有了一身胆魄。 好一个纪纲,钢刀在手,横扫无敌,挡者皆死。 “此人能取武榜眼,还是有些本事。” 沈宸有些不屑,呵了一声:“就他这点本事也算好?徐九峰,你来说说。” 杨溥有些后悔自己多说话了,对激动的朱文奎说:“你是太子,可不敢做这种粗活。” 杨溥无语。 “留活口!” 纪纲应该是杀疯了,竟收不住刀,直接砍断了最后一个白莲教徒的脖子,然后一身血衣上前,行礼道:“合兰城卫指挥史纪纲迎接太子,太子受惊,臣已屠尽妖人。” 张昺吃惊地看着并不畏惧的朱文奎,他只是一个孩子,竟然不怕死人,不怕这血淋漓的一幕幕? 这很难,但朱文奎做到了。 朱文奎返回高邮码头,乘船南下,过扬州,入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