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五年,九月二十日。 朱允炆携朱文奎、文武百官,皇室宗亲,至长江码头给水师送行。 三万六千余军士,整整齐齐列队于岸边,一干将校与重要人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等待着朱允炆的检阅与命令。 “朕!” “可朕还是要将你们送到大海深处,是为了万邦来贺的荣光吗?不,不是!是为了海外的珍珠宝石吗?不,也不是!朕为的是大明能拥有大海,为的是大明的国运!” 郑和、张玉、朱能、骆冠英等一干人眼含热泪! 水师与京军、边军一样,都是了不起的! 郑和等一干将士,肃然行礼,山呼万岁,然后整齐有序地登船。 朱允炆看向刘长阁,刘长阁了然,命人将一个个大鼓被抬了过来。 朱允炆手握着鼓槌,敲打着身前的大鼓,鼓声传荡出去,船上的将士都站在了船舷处,看着岸边的朱允炆。 鼓声再起。 “咚咚!” 无数鼓声随之跟附,文武大臣,皇室宗亲,随行人员,高唱大明国歌。 国歌之声荡漾在长江之上,一阵西风起,大明国旗猎猎作响,鲜艳无比! “扬帆!” 朱允炆用力地敲打着鼓声,希望水师将士多听一听大明的声音,希望能多给他们几分力量。 ps: 教士的疑惑(一更) 马欢左手拿着小册子,右手拿着毛笔,坐在船舷之下,安静地记述着出航途中的所见、所闻与所感。 马欢将毛笔放在一旁,笑着对威廉说:“你不是打算留在大明传教,为何又决定返回威尼斯?” “那为何?” 威廉笑了笑,脚踏了踏甲板:“大明人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力量,他们更多尊崇的是道教与佛教,想要让真主的经文传诵在这里,只凭我一人努力还不够。我要回去找到教派的兄弟,告诉他们大明的伟大与繁盛,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跟我一起重返大明。” 威廉有些奇怪地问:“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大明并不害怕我们来传教?哪怕是与官府打交道时,他们竟也没有半点警惕与防备?” 马欢反问。 “那又如何?” 威廉目光中满是疑惑,在自己生长的领土上,不时会爆发宗教之间的战争,最著名的莫过于十字军东征。 不同的教派,拿着不同的经文,扛着一样的武器,杀掉一个又一个的异教徒,为的是征服更多的领土,收获更多的教徒。 马欢看出了威廉的疑惑,晃了晃手中的册子,说:“教士,你来到了大明,在你看来,是真主的安排,但在我们看来,这是大明的安排。你还不了解我们这个伟大的王朝,也不了解世代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华夏文明,漫长到你们只能看到今世,而看不到前世,我愿意给你一个建议。” 威廉诚恳地说。 威廉皱着眉头思索:“你的意思是,任何教派到了这里,都会成为他们自身的一种文化?” 马欢认真地说:“任何外来的教派与学说,想要在华夏立足,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华夏所同化,成为符合华夏人的一种思维与力量。” 儒学。 这里,似乎有一股看不清楚的神秘力量。 威廉跟着起身,郑重地给马欢作揖,这是大明的礼仪。 亚当看着威廉要进入船舱,不由有些郁闷。物带回去吧,船长们不在了,剩下的船员就是船长,是船长,就应该完成使命,回到威尼斯,去兑换船长当年的约定。” 远处的郑和听到了声音,看了一眼亚当,对一旁的张玉、朱能说:“在遥远的西方还有着不少人,皇上说起这些人的时候,是满含杀气的,但对于亚当与威廉的存在,却并不在意,这让人多少有些不解。” 朱能认可地点了点头:“但威廉也说了,西方是有火器的,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这或许是皇上让我们携带大量水泥,运抵旧港的原因吧。” 船舱里,堆积着大量的水泥。 张玉咳了一声,提醒朱能:“这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旧港的位置是优越,但从海图上来看,确实不如苏门答腊有优势,那里才是真正遏制东西海道的入口,而旧港只能算是遏制东西海道的出口。 可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没有理由的掀翻一个国家,没有道理的占领,会损耗大明的威望,加剧南洋诸国对大明的恐慌,从长远来看,是极不利的一件事。 京师。 没了大宝船与中宝船,大福船就成了水师主力。 关键的不是大福船,而是将士。 陈挥有战功,做事果决,不拖沓,带兵经验丰富,作水师副总兵并无多少问题。 朱允炆选择耿璇,不是因为此人是皇亲,而是因为他有头脑,守规则却又不守旧。在京军训练中,朱棣、徐辉祖与铁铉对其表现很是认可。 龙江船厂依旧在制造宝船,只不过距离最快的宝船完工也需要两个月,而这两个月,又是冬日,猎猎西北风之下,无论是日本还是南洋诸国,都很难顶风进入大明,恰恰给了大明一个安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