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容算是听明白了,这是一件卖国的事,自己不卖国,就会有其他人卖,不过自己卖,有好处,别人卖,那是别人的好处。 陶容想了想,还是拒绝。 “这……” 梁默缓缓说道:“若安南复立陈氏,张辅大军离开,不出两年,安南必然大乱,到时候这建昌州的同知,怕很是危险,陶兄想要当一时的富家翁,还是想要当长寿瓮,可要想清楚才是。” 梁默平静地说:“没错,我也想活得好一点。” 博浪,郑和的担当(一更) 钦天监孙旭没有摆弄牵星板,而是拿着望远镜向远海眺望,见碧空白云便安心地放下望远镜,低头看向甲板,见一个虔诚的教士正在祈祷,而另一个水手正在不安地走动着。 通事马欢正观察着修士如何祈祷,对一旁晃荡的水手喊道:“你走来走去,烦不烦,休息下不成吗?” 虽说马欢也是宝船上的翻译,但所精通的语种是阿拉伯语,对于意大利语是一窍不通。 马欢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谢谢我们把你们从岛上救出来,现在回到大海上,很是兴奋,想要跳舞以表达友情?” 教士威廉祈祷结束,用相对生硬的汉化对马欢说道:“亚当说前面有风暴,让你们早点减速……” 威廉委屈,自己再祈祷上帝拯救自己,哪里有空给你们翻译?大明人太粗鲁了,想要教化他们估计是有点难啊…… 郑和凝望着远处,瞳孔显得更为黑暗。 “传令所有船只右转舵,全速向东!” 传令官不断敲响铜锣,吸引其他船只的注意,转向的旗帜打出去,其他船只听到消息之后,连忙转舵跟随。 沈伟面色凝重地看着远处,天似乎塌陷下来,浓黑的样子几乎转眼就到了夜间,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那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沈伟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吩咐军士掌好舵,然后将绳子丢给了骆冠英,骆冠英接过之后,直接送给了一旁的军士:“束绳!” 风向陡然变化,原本北风突然成为了西南风,黑云滚滚而来。 郑和瞳孔中出现了一道通天的黑柱,接天的狂风猛烈吹打而来,帆不断摇晃! 郑和咬牙下令! “来不及了,一旦被飓风卷入,张着帆桅杆也承受不住!落帆,命令宝船一线排开,让所有大福船待在宝船的右侧!快!” “落帆!” 张玉扯着嗓子喊着。 “其他人员入船舱,甲板人员一律束绳!” 马欢见远处天变,拉着威廉与亚当跑向船舱,这种情况下可不敢待在外面! 袁逸尘大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给赵世瑜栓好绳子,喊道:“这是什么海域,怎么天说变就变!该不会是我们捡了两个瘟神,招惹了海龙王吧?” 袁逸尘看着波涛起伏的海浪,又抬头看了看风帆:“我们这样跟不上宝船,让兄弟们用船橹加速吧!” 船舱高处,深处了一根根船橹,伸入海水之中,船橹整齐划一地摇动着,大福船不断冲破海浪,向前挺近! 郑和喊道。 二百余军士摇动着绞盘,将巨大的铁锚丢向大海,噗通,水花飞起一丈多高,铁锚卷动着铁链与绳索不断下坠。 军士看着铁锚已下到底,而宝船依旧没有半点稳固,在狂风中时不时偏向东面。 郑和接过船舵,眼看着狂风暴雨迎面劈打过来,向右转动船舵,船尾的舵叶向左转动,在水流与风力的驱动下,船头向右转动。 呜! “落帆!” 声音穿透大雨,传递在海面之上。 浩渺的大海之上,数十艘船只如同一叶,任风吹荡,任海波拍打! 呜! “救人!” 若不趁着风大将这些人拉下来,一旦绳子断了或是风停了,他们不是被吹走就是摔死,必须在风中将他们拉下来! 张玉见状,一把抓住一根绳子,另一手抓着船舷,猛地往回拉扯,可张玉的手已被拉出血来也不见动静,狂风席卷,已不是人力可敌! 狂风伴随着暴雨,亦或是说暴雨夹杂着狂风,一股脑地扑了过来,人的耳边不是风声就是雨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半点声音。 一根绳索绷断开来,军士惨叫一声已飞了出去。 狂风乱舞,海浪劈来,船只不断摇晃,幅度之大令人惊讶!好在宝船体量大,吃水深,没有被狂风掀翻! 从天而降的不止有鱼,还有军士,好在飞得不是特别高,虽然有三人不幸摔死,十几人摔残,好在没造成太大的损伤。 郑和解开腰间的绳子,连忙跑到右舷处,喊道:“可有船只倾覆?” 骆冠英等人用最诚挚的心,感谢郑和! 宝船拿自己当山,保住了其他人! “救人吧。” 张玉安排军士救助,命人查看宝船损失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