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明军! 安南军士苦命,这边要躲避明军炮石,那边还得提防战象,一旦被踩中或卷飞,那是必死无疑。 意外还是发生了,高频度的发射火药弹,炮筒温度过高,来不及降温就再次发射,导致一些神机炮炸膛,折损了数十名军士。 神机营也好,其他军士也罢,只要火药跟得上,就没有任何犹豫! 大地在颤抖! 无比的安静。 二十余万人的战场,难得出现如此安静的一幕。 哗啦! 顷刻间,号角声四起。 无数军士怒喊着,冲天的杀气在江水中激震,升腾起的水花被震碎开来,就连一直在吹的北风也被顶了回去! 无数军士如同蚂蚁一般,朝着多邦城潮涌而去! “都给老子杀!” 云梯先横在了壕沟之上,袁岳不等后面的军士铺上木板,就精准地踩着云梯越过了壕沟,然后从腰间拿起了铁片与锤子,将云梯固定下来。 很快,明军冲过了壕沟,云梯如林,立在了城墙之上,有军士扶着云梯,薛禄、纪纲等人也开始发狠,不要命地咬着刀向上爬。 袁岳一箭射出,正中垛口的安南军,薛禄抬头一看,连忙侧身,一只手抓着云梯,整个身体悬空,一具尸体翻落而下。 纪纲看了一眼薛禄,嘴角一笑,自己已快接近垛口,可偏偏在此时,头顶一黑,纪纲眼神一凛,便看到一个铁管子砸落下来。 纪纲浑身冷汗直冒,情急之下,拿下刀,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钻到了云梯的后面,铁管是炮管,很是沉重,直接砸在云梯之上,整个云梯猛地一颤,纪纲再无法支撑,惨叫一声从高处跌落而下。 纪纲重重地砸落下来,底下的四名军士猛地向下一沉,推盾接住了纪纲。即便如此,纪纲也被摔了个五荤八素,感觉浑身要散架了。 张辅看着那些不断露头就被射杀的安南军士,严肃地对铁铉、杨荣等人说:“一定要记住,无论是火器多强大,都无法消灭所有的敌人!过于依赖火器而忽视军士训练,将贻害无穷!” 虽然火器极大损伤了安南的主力,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将安南兵灭绝!人的生命是强大的,人的意志是强大的,哪怕是他们拖着残肢,也会战斗到底! 虽然城墙上还有些安南军士,但他们已没了多少的反击之力,饱和式的火器覆盖,让仅仅存活的军士也已是遍体鳞伤,站立不稳。 鏖战,夺取多邦城(三更) “啷!” “去死!” 这都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战友! 他们死得委屈,死得憋屈,死得不甘! 潘成登上城墙,看着击退朱秉忠的袁岳,丢出了袁岳的长枪,袁岳接过长枪,一个长舌吐信便击飞了朱秉忠手中的大刀,随后一侧身,长枪直接抽打在了朱秉忠的腹部,朱秉忠蹬蹬后退,退到垛口处,刚吐了一口血,就感觉脖子一冷。 袁岳看了一眼纪纲,下令清理安南军士,当大明军士越来越多占领城墙时,多邦城已经事实上陷落! 袁岳低着头看着城内的阮正卿,薛禄看着城外,听到了城门打开的声音,喊道:“城门开了!” 袁岳高声喊道。 不得不说,范元瑰是一个很强的武将,在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的局面下,他依旧下令坚守作战,因为没有了最后的大杀器战象,只能咬着牙下达了军令:“城在人在!” 总攻! 三千骑兵皆覆重甲! 骑兵之后,更有大批明军,北岸的明军冲锋了,一直留在南岸的明军在留下守备力量之后,也开始渡过浮桥,全力进攻。 “杀!” 这是一个不理智的决定,却是他无法不作出的决定! 在战前张辅下达了绝杀的命令,不准放走一个安南军士!此,宋晟、韩观等人安排兵力封锁了出城要道,加上多邦城只剩下内城,东、西与北门都被封死,而南面是伞圆山,山高璧刃,逃出去也是无路可走! 残余的安南军士也清楚走投无路,只要不投降,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出去! 范元瑰还在,将领还在,怎么能投降? 让明廷的崽子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战马雷动,随张辅亲自冲锋,大明军士的士气被鼓舞到极致,那一面高高扬起的大明国旗更是成为了无数人的信念,军士奋勇杀敌,安南军队根本抵挡不住明军犀利的冲锋,不断败退! 战争是残酷的艺术,这里没有什么规则,只要最快,最狠的把人给弄死,怜悯?同情?手下迟疑?呵,那是找死! 张辅拼杀在前,身后大军从不同的街道冲入内城,开始了砍杀,到了后来,已经演变为追杀,乃至屠杀! 这就是大明的军人吗? 范元瑰没有撤退,但大将蔡博渠、梁民献见事不可为,当即打开了南门,带两万余人想要逃到伞园山,通过山路来摆脱明军的追杀,可他们低估了明军的速度,当张辅带人凿穿内城,得知有人逃走之后,带三千骑兵尾随追杀! 张辅知道这群人已没有了任何战意,只是任人屠杀的羔羊,逃跑的军士又什么可怕的? 张辅带兵围追堵截,时而分散,时而集中,如同驱赶羊群,将安南军士分割为几个部分,一路追杀,最终将安南大将蔡博渠、梁民献斩杀于马下! 可投降也是需要看时间的,张辅没给他们时间,哪怕是丢了武器,也是照砍不误,谁让你们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