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能、软弱、自负的家伙,竟然开始这么有担当? 朱允炆瞬间明白过来,李景隆还是那个李景隆,只不过他多了一点阴损的花招,他知道李增枝进入了安全局,怕是李增枝了解一些内幕,而李景隆对于李增枝能守住秘密也不抱有信心,这才提前一步入宫秘密求见。 说到底,这个家伙就是个被吓坏了的软骨头,见势头不对,准备出卖公子与古今,先一步站在皇室这一边。 “呵呵,好,好,你还真是朕的好国公!” 历史上的李景隆出卖了建文帝,现在自己过来了,虽然收了他的都督府职权,好歹没减他的俸禄,没找他的麻烦,他倒好,最终还是要出卖自己。 “臣与内弟只是受其蛊惑,万望皇上开恩。” 李增枝细皮嫩肉,到了安全局估计没几天就会交代出这些事,瞒着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主动坦诚交代,多少还能换个从宽的机会。 内侍应声走出。 李景隆连忙回道:“皇上,古今与公子身份神秘,臣并不知晓,也不敢擅自揣测。” 李景隆冷汗直冒,身体压低,回复:“臣虽不知古今与公子,却知晓古今势力的智囊盘谷,代其行事,聆听京师风云的士干,还有善于潜隐的千面人。此三人,皆是古今势力的核心之人。” 朱允炆听着这些名字,没有任何头绪。 顾三审、薛夏、汤不平是京师经办古今、公子、白莲教的核心人物,而庞焕又与白莲教打交道较多,加上才智出众,被朱允炆特准参与其中。 朱允炆看向李景隆,李景隆继续说道:“盘谷只是一个居所之名,其对应之人,极有可能是刘廌(zhi)。” 顾三审等人惊呼起来。 “刘伯温的孙子?” 你爷爷的! 顾三审如同翻书一般,解说着:“刘廌自幼秉承家学,满腹经纶,颇有诚意伯之才。洪武二十三年,袭封诚意伯,只不过一年之后,因‘坐事贬秩归里’。又因其不满朝廷与太祖,写诗词犯事,于洪武三十年,被谴戍边甘肃,不久之后又被特赦回乡。” 其一,刘廌有才。 他爷爷,他爹,都是被胡惟庸害死的,或者说,这背后也可能有朱元璋的某些授意(刘伯温之死),对朝廷不满也很正常。 待在家里,写写诗词,游山玩水不舒服吗?真的会冒险参与到这种杀头的阴谋当中? 李景隆张了张嘴,喉结鼓动了下,开口:“他的居所,就名盘谷,以居所为名号,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景隆的话,无疑是主观揣测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哪怕与古今没关系,古今也和他有点关系,至少应该听说过或去过盘谷的,说不定还是刘廌的老熟人。 朱允炆严厉地问。 “是他?!” 金忠这个人很是厉害,当初朱允炆在朱棣手中强行带走了姚广孝,而姚广孝给朱棣推荐的智囊人物正是金忠。 “燕王也与此事有关?” 李景隆很想拉朱棣下水,但朱棣不在岸边,而是在他家,想拖到河里不容易,只好说道:“燕王与此应无干系,然高阳郡王却与金忠有旧。臣知其底细,也是通过高阳郡王之口。” “高阳郡王与燕王可是两个人,莫要混淆不清不楚。” 李景隆低下头,不敢言语。 朱允炆摆了摆手,没有赞同顾三审:“整理一份金忠与朱高煦的文书,朕会亲自去燕王府做客。” 毕竟朱高煦又不是朱允炆的儿子,没道理教他怎么做人,真需要的时候,也是让教他鬼是怎么炼成的。 “千面人呢?” 李景隆回道。 顾三审、庞焕等人惊愕起来。 只不过茫茫人海,找 不成想,对方一直都隐藏在了京师。这个潜藏的手段,着实有些厉害。 眼下即将举办武会试,之后就是大朝觐,藩属国又会前来朝贺,万一京师出现动-乱,带来的政治影响实在太过恶劣。 朱允炆不是心软,而是此时还不是处理李景隆的时候。 朱允炆目光一寒,武会试乃至国之选才大典,虽不如科举引人注目,但毕竟是开国以来首次举办,若最终选拔出来的武官被证明是谋逆贼子,那朝廷将会是颜面扫地。 “手伸得够长啊。” 李景隆有些畏惧,低着头不敢说话。 朱允炆作下来思考对策,李景隆的话未必可以全信,但也不能毫无动作,最主要的是,这些暗处的人如同幽灵一般,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庞焕思考再三,走出一步,对李景隆问道:“这些人除了索要武举人的情报之外,有没有索求大量的银钱?” “确实,他们索要三十万两。曹国公府根本就拿不出来如此的钱财,故而想借武会试开一次盘口,即可以打探情报,又可以通过盘口赌注,收揽一笔钱财……” 朱允炆没有看李景隆,他的无耻与毫无底线,是历史证明了的,那边为了保住爵位,用钱财堵住别人的嘴,这边为了脑袋,转而出卖对方,即可以省了一笔钱,还能避免了灾祸。 办事不行,弄钱的时候倒一个比一个强! 朱允炆看着庞焕。 庞焕也有些紧张,但依旧坚决自信,笃定的目光投向朱允炆,镇定地开口:“他们想要武举人的情报,我们想要他们的情报。他们想要商户与百姓的钱,我们想要他们的钱。他们想要将手伸入武会试,我们想要将刀伸入武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