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孙台、马儿哈咱没意见。 傍晚,炊烟缕缕。 巴锡渥走入大帐,禀告道:“丞相,前两日朵颜卫增派了一支人马,今日鞑靼部又有集结,怕有所异动,我们应提前做好应对。” 巴锡渥见哈什哈有些动怒,连忙道:“他们未必敢对我们出手,但如此动作我们不可不防备,二十余里的路程,对于骑兵而言很快便会抵达。” “会不会明廷有动作,惊动了他们?” 巴锡渥有些着急,丞相这是被辽东迷了心窍,明廷再有动作,距离乔巴山也是远的,可他们距离自己很近啊。 巴锡渥正发愁怎么劝说哈什哈立马整顿军队时,账外传来声音:“丞相,抓到一名明廷奸细,请允许我杀了他。” 哈什哈看着岱森达日,问道:“明廷奸细在哪里?” “你如何知他是奸细?” 岱森达日咧嘴一笑:“他鬼鬼祟祟进入附近,说什么奉宁王之命,有紧急军情求见丞相,宁王朱权在大宁,隔着一座山,他有什么军情也传不到我们这里来。再说了,宁王乃是元廷死敌,有情报也不敢信啊,这不过是奸细求生的托词罢了。” 岱森达日不得已,只好下令将人带过来。 “双刀吗?” 安全局杨山傲然不屈,看着眼前的哈什哈,面无惧色,高声道:“我奔波数百里来救你们的命,竟如此待我?” 哈什哈说着,伸手便从岱森达日腰间抽出长刀,刷地一下砍了下去。 刀卷风声,锋芒先一步割着皮肤,就在杨山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刀锋骤然悬停,距离脖颈不过分毫! 哈什哈看着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也不求饶的明军,不由问道。 “哈哈,够胆!” “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山揉了揉手腕,狠狠瞪了一眼不久之前打过自己的岱森达日,对哈什哈说道:“我说了,是为了救你们的命。” 杨山直言道:“若是鞑靼、朵颜卫、福余卫联手呢?” 瓦剌此番东进,毕竟不是全部力量,而此时面对鞑靼与朵颜两卫联手,可谈不上占据上风。 “你想挑唆我们与鞑靼、朵颜卫的关系?” 杨山呵了一声,抬头道:“丞相大人,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需要明廷来挑唆吗?宁王派我来给丞相传句话,鞑靼居留乔巴山于大宁不利,朵颜卫又不听调遣,还擅自吞掉了泰宁卫,叛出大明是迟早的事。而他们之所以引诱丞相东征,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大宁与辽东,而是你。” 杨山白了一眼额日和木,毫不留情面地反驳了一句:“不怕死的时候反悔,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们。” 额日和木可谓是哈什哈手下的重要人物,眼下被一不起眼的小人物蔑视,如何能忍。 巴锡渥心头一急,对哈什哈请求:“丞相,鞑靼与朵颜卫已然集结,且不论此人所言真伪,当立即命令全军集结,警备应战。” 哈什哈见额日和木、岱森达日也是如此态度,便点了点头,下令道:“命人密切关注鞑靼与朵颜卫动向,集结军士,做好警戒。” 宁王的计谋很庞大,庞大到了没有人知晓整个局到底有多少人会卷进来。几日前,宁王找到安全局,命安全局配合行事,朱权说了不少,自己就听明白了一点: 鞑靼与瓦剌在宁王眼里,就是两条疯狗,现在鞑靼找了朵颜卫、福余卫两条癞皮狗,三咬一,很容易把哈什哈咬得受伤,跑了。 朱权打算让哈什哈留在乔巴山,至少反咬几口,或被咬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走。所以,哈什哈还不能被鞑靼与朵颜卫一个冲锋给干掉,至少应该混战起来,打得越惨烈越好。 咯嘣! 哈什哈悚然,这件事堪称绝密,竟然被明廷的人知晓,那还搞什么?以明廷在辽东的力量,完全可以碾碎自己那五千人。 杨山认真地说道。 杨山指了指脑袋,道:“明廷内部削藩,唯不动宁王,原因就在于关外需要辽王。眼下元廷唯丞相最强,阿鲁台死了,宁王无碍,可若是丞相折损在这里,宁王怕也会被朝廷削藩。说到底,帮助丞相,只是宁王的私心罢了。” 杨山心想:你能活着离开再说吧。着笑意的杨山起身告辞,还顺带牵走了两匹马。 阿鲁台、也孙台、马儿哈咱各率所部军士,自东面、东北两个方向,朝着哈什哈的营地而去,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则带两万骑兵自东南方向出发。 直至在距离哈什哈的大营只有十里时,方才催马奔驰,万马齐奔,地动山摇,携带着排山倒海,雷鸣而去。 如果那样打,倒显得白痴了。 一旦失去了机动,被敌人缠斗在某一片区域,那骑兵就失去了最强战力。 而最后兵力一旦加入,将是决战时刻。 阿鲁台命令大将智武竹带人冲锋,自己带人停留在了三里外的高丘之上,观察着远处热闹的瓦剌营地,嘴角露出了凶残的笑意。 阿鲁台意气风发。 马儿哈咱看了看南面方向,道:“朵颜卫这一次助阵,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在这之前,我还担心脱鲁忽察儿不出全力。” “前锋开始冲阵了。” 远处的绝望的叫喊声也传了过来,阿鲁台看着鞑靼与朵颜骑兵左冲右突,而哈什哈的骑兵竟毫无招架之力,眼下已朝着中军方向而去。 也孙台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这种事,作不得假。 阿鲁台不再犹豫,双腿一夹,马匹就开始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