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腿虽然长在自己身上,但去哪里自己说了不算。 一句“不服大汗命,当倾力讨伐之”,足够哈什哈抢大半个草原了。 哈什哈下达了命令。 大帐中,哈什哈召集一干核心,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哈什哈冷脸问道。 “据调查,朵颜卫实力也不容小视,加上其吞并了泰宁卫,现在至少有四万勇战之士,加上那福余卫,合计应超出了六万。” 哈什哈有些愤怒,斥责道:“鞑靼提供的情报焉能全信?若他虚报朵颜战力,我军如何行动?若因此而失利,你来负责吗?” 自己也想拿到朵颜卫、福余卫的真实情报,可是不容易啊。要知道朵颜三卫投靠了明廷,平日里蒙古部落视其为叛徒,谁都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现在突然要调查情报,哪里来得及…… 哈什哈沉吟了下,没有追究巴锡渥,而是看向众人,道:“朵颜卫、福余卫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得到大宁与辽东的驻牧权,我们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彻底消灭朵颜卫与福余卫,自从草原之上,再无叛逆之臣。无论朵颜卫的力量如何,都不可能是瓦剌与鞑靼精锐的对手,我现在担心的是大明!” 岱森达日站出来反对:“如何给大明承诺?朵颜卫毕竟还是明廷附庸,其位置又邻近大宁。一旦朵颜卫避难至大宁,明朝不出手也得出手。臣以为,当在乔巴山会盟时,直接杀掉朵颜卫与福余卫首领,而后奇袭其大本营,一战荡平,而后班师。” 岱森达日坚持道:“非常时期,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若让其离开,再想打岂不是更难?历来都是成王败寇,只要消灭了敌人,他日谁不服,灭了便是!” 众人顿时不再言语。 瓦剌部落在图谋吞掉朵颜与福余两卫,壮大自身的实力。而在乔巴山的鞑靼部落,却没有配合的意思。 阿鲁台喉结鼓动,吞咽下食物,吧唧着嘴巴:“哈什哈就要来了,都准备好了吧?” 马儿哈咱阴笑着,端着一大碗酒,开口:“哈什哈以下犯上,弑杀大汗,又擅自拥立坤帖木儿为大汗,那坤帖木儿是什么货色,阿里不哥的后代,焉能统治北元?要立,就立黄金家族的后代,立成吉思汗的子孙!” 也孙台、马儿哈咱脸上泛着红光,有些激动。 阿鲁台等人十分清楚,本雅失里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是死去的买的里八剌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血脉足够高贵。也只有将此人迎回来,才能真正让鞑靼部落从一盘散沙,凝聚为一股可怕的力量,不再畏惧任何敌人,甚至可以统一蒙古高原,继而南下,重兴山河! 跑了也就跑了吧,人还活着就是好事。 哈什哈绝不可能允许鞑靼的人迎回本雅失里,凭空多一个大汗出来,那自己手里的坤帖木儿就不香了。 至于图谋大宁与辽东? 和瓦剌和朵颜卫说好了? 不过,脱鲁忽察儿的力量还是可以借助借助的,最不济,也能够借下脱鲁忽察儿的脑袋,引发哈什哈与朵颜卫的战争。 等哈什哈与脱鲁忽察儿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出面收拾残局,那还不是妥妥的,到时候,男人,女人,土地,都是鞑靼部落的。 也孙台沉思了下,道:“从那达慕大会上的表现来看,马哈木就是一匹隐藏在雪中的恶狼,他可以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阿鲁台眼神一寒,道:“打败哈什哈,方可匡复大元,诸位,机会难得,谁若是拖了后腿,谁就是鞑靼的罪人!” 国运当头,没有私心的位置。 解释下前面土豆和 那什么,有票的兄弟还请支持下哈,惊雪谢过…… 大宁,宁王府。 朱权家伙生病了,这场病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莫不是在这房间里,还有人吃过鸡翅? 盛庸看着“虚弱”的宁王,道:“王爷身体抱恙,都司这边定会寻找良医上门,幸在此处补品无数,药材也多,相信不出日,王爷就会好起来……” 朱权何等聪明,弦外之音自是听得懂,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连手里的三护卫都被盛庸调到营州三卫里面去了,现在城中军士可不是自己的老部下,而是各地卫所调来的兵,现在起来能有什么作用? “这里虽有不少药材,但有些药材,可不在大宁城里面啊。等都司找来良方良药,哈什哈的大军怕就压境了,还是不要耗那心思,专心守城吧。” 不把自己的兵交回来,那你盛庸去对付哈什哈去,至于能不能守得住大宁,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朱权看着盛庸,缓缓坐了起来,道:“需要我说什么吗?安全局在你身边,早就把一切调查清楚了吧。” 朱权清楚,盛庸是在告诉自己,安全局是皇上的耳目,但终究不是皇上本人,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但它们不会说,不会作出决断。 朱权坦然道。 朱权继续说道:“泰宁卫是我指使脱鲁忽察儿吞并的。” 朱权靠在枕头上,嘴角微微上扬,道:“是我安排朵颜卫与鞑靼结盟,参与那达慕大会,并引诱哈什哈东征的。” 朱权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为什么?自然是保住我的权势与地位。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现在脱鲁忽察儿这只兔子还活着,阿鲁台那只飞鹰还没坠落,还有哈什哈这只猛虎在,朝廷已经在削藩了!他朱允炆到底想干什么?” “据我所知,朝廷削藩,可没亏待过任何藩王。至于周王、齐王,那是他们自己找死,怪不得其他人。” 朱权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听,没亏待过任何藩王。可藩王是太祖立下的,兵是太祖给的,地是太祖分的,结果呢?这才两年,他就已经明旨削藩了,收回了护卫与官属,还算什么藩王?” 朱权毫不避讳,直言道:“没错,现在他们都来了,谁还敢动我的藩王之位?朝廷想拿走我朱权的权势,可没那么容易。” 朱权走下床榻,逼近盛庸,厉声道:“你又奈我何?” 朱权眼神锐利,带着锋芒看着盛庸,道:“我是真龙之子,一群畜生岂能欺我?盛庸,走吧,带你的人离开大宁,我会让见识见识,我朱权真正的实力!” 朱权摘下墙上的一柄剑,丢给盛庸,道:“若我死,自无话可说。若我活着,我会亲自取这把剑,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说完,盛庸便离开了宁王府。 和允中惊讶不已,连忙提醒道:“盛都司,大宁乃是都司府衙所在之地!”